“夫人的话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逼死阿言的罪魁祸首,你算其一,我说话对你不客气又如何?”白衣妇人眉眼一片冷淡。
萧维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萧北秦竟也诡异地没有发火,口吻也只有几分无奈:“所以,你特意从白塘城来庆州,就是为了说这些的吗?灵越夫人。”
萧维惊愕地瞪大眼睛:“灵……灵越夫人?”
原来不是哪位高官权贵的女眷,而是灵越夫人!
可他为什么后者的身份比前者更加可怕呢?
如果真的是白塘城的那位灵越夫人,传闻中的北地第一美人——容貌是第一,心狠手辣也是第一。
萧维光是想想,就心惊胆战,下意识地往后面退了半步。
灵越夫人其实身份有些特殊,她算是江湖人,武功深不可测,又在白塘城经营着一方名为麒麟阁的势力,整座白塘城都在她的掌控之下。她的势力更是伸向了北地的无数角落,乃至于跨过镇北关,在遥远的北越王庭也有她的耳目。
可以说,她是一个大商人,但同样的,她的麒麟阁在江湖上,也是一流势力,能与长生教、墨门、幽冥太子等地齐名。只是麒麟阁深居简出,除了经商,鲜少踏出白塘城,是以并没有参加前段时间的江湖天梯之争。
可是,不论是江湖还是朝堂,只要身在北地,绝对不能忽略的存在,就是灵越夫人。
有人传闻此妇慈悲为怀,每年为穷困百姓撒出去的银钱有如海量;
也有人传闻此妇心狠手辣,脾气一上来就会胡乱杀人。
关于灵越夫人的传闻很多,妖魔化的也很多。
但此刻可以肯定的是,灵越夫人是真的能让镇北侯也敬畏三分!
听听他的那句问话,哪里算得上是质问?简直委婉到极致了!
而灵越夫人徐徐转身。
“我来庆州,一是为吊唁阿言,二是为了迎接吾主。”
此话一出,语惊四座!
灵越夫人竟然有主子?难道她名下的财富跟势力都另有主人?
就连萧北秦都惊呆了:“你以前可从未提过你还有主子!”
“现在有了。”灵越夫人轻描淡写地说道,也变相地吐露了一个事实。
她以前没有主子,但是现在有了。
这点让萧北秦更加惊诧——
是谁,能在短短时间里让堂堂灵越夫人甘愿俯首为臣?
……
萧红钰的闺房院落。
萧红钰坐在屋内,身边挤着大堆的妇人与小娘子。
姜羲坐在屋外,为了躲清闲挑了个僻静角落。
姜羲往屋内看了一眼,看着萧红钰周围挤着的那些女子,都是赵夫人的娘家人,话里话外都是在对萧红钰叮嘱要守住自己的东西,千万不能被一个莫名其妙过继来的兄长夺了去。
说来说去,都是后宅争斗的阴私一套,萧红钰听得厌烦,只是碍于这些都是阿娘的家里人,才忍着没有发作。
其实看她神情,早就神游天外了。
姜羲同情怜悯地看了她一眼,又收回视线,托着下巴继续欣赏枝头压雪的梅花。
殊不知,她托腮观梅的侧脸,早就落入了屋内一众女人的眼里。
有的惊艳,有的不屑,有的嫉妒,有的不在乎……
其中一名妇人亲热地拉着萧红钰的手,一口一个乖乖地喊着:“姨母知道你阿娘去了,你是最伤心的,听说你最近把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当成朋友掏心掏肺的护着?乖乖啊,就算你阿娘去了,你也不能这么糟蹋自己啊,谁知道站在你身边的,是豺狼还是虎豹呢?”
萧红钰听得撇嘴,还说九娘子是财狼虎豹,我看你更像财狼虎豹。
要不是面前这妇人是她阿娘的亲堂妹,她早就怼回去了。
忍,继续忍。
果然萧红钰的姨母开始暴露真实目的:“要是你太伤心,不如让你妹妹留在侯府陪你,你身边有个人说话,总会好些……”
“不用了,我一个人挺好的。”萧红钰赶紧打断对方的话。
她知道,要是自己不阻止,接下来这位姨母还会顺理成章地抛出让她的表哥一起留在侯府,为了方便照顾妹妹,顺便对抗她的兄长之类的理由。
其实真正的目的,只是想要撮合她与表哥。
萧红钰清楚,是因为这几日见多了。
她就是诧异。
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她会急着靠嫁人来改变自己在镇北侯府的处境呢?她看上去就那么软弱无能,连好好过日子都做不到?
就在这时,萧红钰的目光微凝,她腾地起身,不可置信地看着窗外。
“镇北侯来了啊。”
“镇北侯身边的妇人是谁?”
萧红钰对周遭的声音充耳不闻,她快步跑出屋子,提裙奔向与萧北秦一并前来的白衣妇人。
“灵越姨!”
萧红钰那声呼喊中,眷恋、依赖、亲热……清晰无比。
落在房中一些妇人的耳中,自然就很不动听了。
“什么灵越姨,又是打哪儿来的穷酸亲戚?竟然能让镇北侯亲自陪伴?萧大娘子还那么亲切?”有人酸溜溜地说,顺便推了萧红钰的姨母一把,“你才是萧大娘子的亲姨母,怎么都不说话了?”
萧红钰的姨母怔怔地望着白衣妇人,低声说:“那是灵越夫人!她怎么会走出白塘城的!”
房中所有女子都不说话了。
她们都是北地人,对灵越夫人这个名字觉得不会陌生。
敬畏盘踞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