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闻远彬这么问,也没抱什么希望。此上联难度不小,自古至今,都没有类似的先例。
杜尘澜刚要回答,就听得那少年再次说道:“并未对出下联,玉怀姑娘果然才色双全,在下佩服!”
少年摇了摇头,脸上满是遗憾。之前夫子总夸他才思敏捷,今年一定能通过晨鹭书院的考试,但他对这上联,还真是束手无策。
意境倒是能对得上,可还要对应五行,他至今还未想到合适的下联。
“不也没对出来吗?”刚才那人有些不服气,既然这般厉害,不也没能对得出来?
“倒是有一点眉目,不知可不可行!”杜尘澜犹豫了片刻,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也想不到多工整的,但也能勉强对得上。
“哦?你竟然有眉目了?”闻远彬吃了一惊,有些不敢置信地看了杜尘澜一眼,这小子该不会是在吹牛吧?
“闻兄请附耳过来!”杜尘澜向闻远彬招了招手,他不愿出风头,只想达到自己的目的就离开。
如今他年岁不大,这里又是青楼,这样的名声不要也罢!便是让给闻远彬又何妨?
那少年打量了一眼在场的众人,知道这些人肯定也对不出,便打算就此离开。目光一转,倒是看到了穿着富贵的闻远彬。
他目光一闪,府城几大家族的子嗣他都有耳闻。瞧这打扮和年岁,不像是四大家的人。
闻远彬背对着少年,将身量还小的杜尘澜遮了个严实,少年只看到了闻远彬的背影。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难不成是闻家嫡系的那名公子?
听闻此人从京城来祖籍靖原府小住,又出现在这青楼里,这符合那位的品性,应该是他无疑了。
他脚下一转,本想上前打招呼。可转念一想,这青楼可不是什么雅地儿,若是此刻上前结交,未免有些不妥,还是等下次寻了机会再说。
少年想了想自己的身份,若是被人发现自己来了青楼,祖父定要惩罚自己,还是早些回去为好。想到此处,他便隐在了人群,悄悄出了明月阁。
闻远彬虽然半信半疑,但还是附耳过来了。
“怎么样?闻公子,你此刻可是要出下联了?”老鸨脸上满是笑意,没想到玉怀出的对子如此高明。这都一个多月了,还是无人能对上下联。
这位闻公子是从京城来的,虽说见多识广,但其本身并没有多大的学问。这样的人物,他们明月阁早就将其查得底儿掉了。
她是不信闻公子能自己想出下联,也不知是请了哪位高人指教的。不过,这对他们明月阁可没什么妨碍。
“妙!妙啊!”闻远彬两眼放光,能想出这下联已经是绝妙了。若是此联还不能过,那他倒要看看那玉怀姑娘自己是否能对得出下联来。
“只能说是勉强对得上,若是那玉怀姑娘不认可,小弟今儿怕是帮不上忙了。”此上联确实绝妙,一时半会儿的,他目前也只能想到这联了。
“这位公子,你刚才说能对得出下联,咱们可都等着呢!快写了下联,让玉怀姑娘品评一番!”
这上联可真是绝了,恐怕挂上一年半载的,也不见得会有人对得出下联。刚才众人被那少年提醒过后,都有了自知之明,哪里还敢上前自取其辱?
闻远彬矜傲地点了点头,老鸨一见这模样,便知他要试了。
“来人,笔墨伺候!”
明月阁内顿时更热闹了起来,就连那些个恩客和姑娘们都来凑热闹,想看看今儿这位公子是否真能如愿以偿。
看着闻远彬上前书写,杜尘澜则思忖了起来。他的目的是见那玉怀姑娘,若是此下联不成,那还得回去重新琢磨,不免浪费时间。
只有七八日的功夫,他想在去文远县之前,将此事给办妥。
什么精贵的东西都要靠噱头,就像这玉怀姑娘一样,若是没有才女的名气加身,又不出卖身子,不出半年,这些人就会失去兴趣了。
而这玉怀姑娘,只是第一步!他要做的,就是将花笺炒起来。
“诸位!请容闻公子写完,得了玉怀姑娘认可,再与诸位分享!”老鸨精明得很,这么做,更能调动气氛。
“好了!”不过五个字儿,闻远彬笔走龙蛇,很快就写完了。
“哎!我说徐妈妈,你这就不厚道了。”有人急着知道下联,便有些不满了。
“诸位可别急,等我去去就来!”老鸨转身向着众人一甩帕子,又抛了个媚眼,这才扭着腰肢,转身离去。
老鸨捏着手中的纸,慢慢爬上了三楼。
“叩叩叩!”老鸨敲了敲门,“怀玉,是我!”
“是徐妈妈来了!姑娘正在习字呢!”门很快就被打开了,一名梳着双环髻的小丫头让了开来。
老鸨一听正在习字,眉头便皱了起来。压下心中的不快,她快步进了厢房。
“在习字呐?”徐妈妈站在雨过天晴色的纱帘前,望向里间正跪坐着练字的少女。
苏合香的香味弥漫在整个厢房间,书案上的高脚敛口白玉净水瓶中插着两支海棠花。
少女容貌妍丽,身着藕荷色撒花褙子,那乌压压的发髻上,插着一支芙蓉清淤墨顶翠色串珠步摇,随着她低头习字的动作,轻轻摇动,衬得她比旁边的海棠花还要娇艳。
徐妈妈原本心中还有几分不快,但一见此女端庄又带着几分媚色的容貌,脸上顿时绽开了笑意。
“徐妈妈怎地有空过来?”玉怀轻轻搁下笔,其实她平日里闲得很,并不用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