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尘澜讶异对方竟然主动提起此事,这太阳是打西边儿出来了?之前不是还十分抵触吗?为何会突然转变态度?
若是真有诚意,那之前见了吴秋香不理不睬,是为哪般?杜尘澜与易林蔚原先只能算是相熟,毕竟他们二人接触不多,会认识也是因为吴秋香。他心中倒是没什么难过的,只是为吴秋香不值罢了!
稍一联想,便能明白,对方如此转变必然与那名万公子有关。若是易林蔚真有诚意,那就应该去找吴秋香。
“师兄!人人都有万不得已的时候,师弟我能明白的。教习来了,师弟就先失陪了!”杜尘澜原本对易林蔚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即便之前对方避他们如蛇蝎。
然而,此刻对方来了这么一出,倒是有些让杜尘澜不舒服了。目的性十分明显,若是今日没见着万公子,他会以为对方终于想通了。
唉!终究不是一路人,也不必强扭在一起,谁都别扭。自从在河通府遇上易林蔚之后,对方的性子与之前当真是天差地别,变化很大,叫杜尘澜陌生得很。
易林蔚虽有些不甘,但林教习已经快到跟前,他也不好再拉着杜尘澜叙话。算了,同在一个书院,难道杜尘澜还能跑了不成。
想起万煜铭的嘱咐,他叹了一声,转身离开了校场。
“上次教了你们射箭,今日便教你们骑射。骑射与射箭大有不同,骑马奔驰时,身子颠簸,如何保持平衡,避免箭矢失了准头,林某十年如一日练习,也不敢称有所成。”林教习望了在场的学子一眼,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手无缚鸡之力,说的便是这些个学子。骑射在岁考中占比并不重,这些人便都不愿意认真学。有的学子在书院已有三余栽,然而却从未中过一次靶心。
见众人有些无精打采,林教习叹了口气。而后将视线转到了杜尘澜与另外两名学子身上,不由欣慰地点了点头。
这三人算是他的得意门生了,整个书院中,有些习武天分的,不超过十人。而真正能让他满意的,不过只有一人。
等随从将马匹牵了过来,“我与你们示范一次!”
说完他便跨上了马儿,一夹马肚,马儿便开始快速奔跑了起来。杜尘澜见状倒是有些兴奋,骑马之前便学过,但骑射他还真没试过。
林教习将手中的弓拉成了满月,而后聚精会神望向前方的靶心。等马儿快要越过红线之时,他手中的箭矢便飞了出去。
杜尘澜连忙伸长了脖子去看,当听到那方传来正中靶心的话,也是由衷地佩服。
平心而论,这位林教习其实本事不错。不管是骑射,还是外家功夫,都无可挑剔。此人甚至还能举得起百斤巨石,真正的力大无穷。
然而这书院中,有哪位学子能用心习武?都是奔着科举下场来的,这六艺哪里及书本来得重要?能过得去就成了。
因此,这林教习在书院中,简直是大材小用。不过此人教导他们还算有耐性,约莫也是知道众人的想法,并不十分苛刻。
“哇!林教习当真厉害!”
“那是!听说林教习当年可是参加了武举的,只不过因身子不适,中途退了场,没能入朝为官。”其中一名学子对此知之甚祥,毕竟他在书院已经待了四年了。
杜尘澜如今所在的书舍是甲级二,甲级相当与前世学堂的精英班。甲级共有二个书舍,这两个书舍的学子课业尤其繁重。若不是岁考有骑射,相信众学子也没几个会来。
在读书人眼里,习武终究不是正途。
“那之后为何没有再下场?”一名学子好奇地问道。
“不知,后来据说是家中出了变故,无心下场了吧?”
刚才说话的学子摇了摇头,这事儿倒是隐蔽。林教习为何不再下场,当年传闻不一而足,他们自然也没必要深究,毕竟是人家的私事。
林教习策马回来,居高临下地望着众人,“你们谁来试试?”
谁知他这一声询问,倒是将众人吓得都倒退了一步。骑马本就是危险的事儿,还要在马上射箭,若是一不留神,就有从马上摔下来的风险,这谁敢上前一试?
林教习见无人应答,脸色不由一沉。
“学生杜尘澜愿上前一试!”杜尘澜连忙上前一步,于是自荐道。
林教习见是自己看中的门生,脸色顿时缓和了不少。
“这马儿是我的坐骑,本就认生。再加上你身量还小,我让随从再为你重新牵一匹马来。”
“这杜尘澜,你竟然还未拿下?父亲与本世子都读过他的文章,是个可造之材。本世子今日更是见过此人一面,发现他才思敏捷,谈吐不凡,日后好好栽培,必然能成为父亲的一大助力。不是和你说过,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将此人拿下吗?为何两年多了,你还是毫无动静?”
少年走至窗边,看向了窗外萧条的花园子。
“还请世子恕罪,此子油盐不进,是个极难缠的主儿。在下这两年来,一直在试探他,但他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十分油滑。”
说起此事,温昌盛也是有苦说不出。每次刚起了个头,杜尘澜就有本事将话题不着痕迹地绕开,最后总是不了了之。
“哼!这世上谁能不为利益所惑?据本世子所知,他是商贾出身,来书院为的就是贡生名额。既如此,那为何不以此为诱饵?你若能早日以此诱之,难道还怕他会不上钩?”
少年翻了个白眼,这温昌盛难怪只能留在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