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公文上有书院的印章,还有官府的官印。你若是丢了,便去不成国子监,务必保管好。虽说国子监和官府会有存档,但没有文书和凭证,国子监不会买账。”
“是!学生记住了!”杜尘澜点了点头,突然对他殷殷叮嘱,他还有些不习惯。
“此来所为何事?”将事情交代完之后,孔德政才问道。
“不知此事可是山长相助?”杜尘澜也不拐弯抹角,反正他在书院的一举一动都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他去温昌盛监舍的事儿,瞒不过山长。
孔德政倒是没料到杜尘澜竟然问得如此干脆,他犹豫了半晌,最后才道:“此事已经解决,不要再多生是非。离温昌盛远着些,他不是省油的灯。日后去了京城,若是有了难处,可去寻南城德望楼的陈掌柜,他与老夫相熟,或可助你一二。”
杜尘澜听到这里,着实意外得很。山长何时对他这般上心了?之前还不愿意他去京城,怎么现在还给安排上了?
接着孔德政自怀中掏出一枚小巧的白玉,递到了杜尘澜面前,“若是有陈掌柜也不能解决之事,你便拿了它去寻国子监司业秦詹。记住,不到危及性命之时,不可去寻他。”
杜尘澜一脸雾水地接过那枚白玉,他仔细看了一眼,发现是一枚玉如意。摸在手中,触感滑腻温润,是枚好玉。
只是玉柄处的雕刻到一半就戛然而止,因为这枚玉只有一半。又是一半?杜尘澜不由无语,手指在断裂处摩挲,这断裂处很新,且凹凸不平,并不齐整。
真是浪费啊!杜尘澜在心中惋惜,这玉佩可值钱得很,生生被掰断了。
“这枚玉如意十分重要,保管好他。”孔德政虽不愿杜尘澜去找玉佩的主人,因为他不想让杜尘澜成为被人手中的棋子,被推至风口浪尖上。
可世事难料,或许哪日走投无路之时,这就是一线生机。
“多谢山长!只是那事儿,还请山长告知实情,为何有人要针对学生?”杜尘澜还是打算试探一番,看孔德政是个什么态度。
“刚才已经说了,此事已经解决,不必再理会。你如今还小,根基弱得很。此事牵扯进朝堂,不是你能过问的。如今的你是随风摇摆的草船,任是谁都能拉你挡箭。”
杜尘澜扯了扯嘴角,这比喻,草船也太寒掺了些。
看来孔德政是不愿告知了,不过好歹确定了是孔德政相助。
“反正你明年就要去国子监,书院的事与你再无关系。去了国子监之后,切记不可锋芒太露,只管安心读书就成。”
杜尘澜默然,他已经有了科考的机会,自然不会像在书院中这般高调。国子监可不比书院,达官显贵之子不少,背景大多雄厚。他这样的出身,低调些才能少些是非。
“是!多谢山生省得的。”
杜尘澜说完之后屋内便静了下来,他思索了片刻,又问道:“您突然改变态度,倒是令学生惊讶万分。”
孔德政如此关照,令杜尘澜有些迷惑,这前后态度差得也太多了吧?
难道是皇上发现了他,对他青眼有加,想拉他入阵营?可杜尘澜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皇上日理万机,怎可能注意到他?
“怎么?老夫之前待你不好吗?”孔德政气得吹胡子瞪眼,这小子在他面前倒是口无遮拦得很。
“之前以为您对学生不喜。”杜尘澜自嘲一笑,即便他不明白这位到底和他有什么仇怨。
孔德政一愣,看着杜尘澜有些委屈的小脸,他心里突然软了下来。
情不自禁地将手放在了杜尘澜的头上,手下柔软温暖的触感让他不禁一愣,他惊得立刻收回了手。
“何来不喜?”孔德政叹息了一声,最终喃喃道。
杜尘澜抬头看进了孔德政的眼中,这样温柔怀念又怜爱的眼神让他不禁为之一愣,甚至有些不敢相信。
待他准备看仔细一些时,孔德政却移开了目光,转身向着书案走去。
“若无事,便去吧!不是要回乡吗?行李都收拾好了?”孔德政闷声说了一句,送客之意明显。
杜尘澜行了一礼,最后看了孔德政一眼,出了书房。
孔德政对他的态度实在奇怪,杜尘澜想不通便不再去想。从目前来看,此人之前阻挠他,应该是不想他读书。
可在知道他读书一事不可逆转之后,倒是为他打算起来了,可见对他其实没什么恶意。
将玉如意放在手中观察了一番,在背面发现了一个很小的字。他凑近了看,发现是一个篆体,像是尊字。
沉思了片刻,他将玉如意放入了自己怀中,快步书院内外走去。
“您不是说杜尘澜这次定会丢了大脸吗?怎会还是榜首?”杜海州实在气愤难当,自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语气。
“你这是什么态度?竟然也敢与老夫大喊大叫?”一道气息不稳的声音低吼道。
杜海州脸色为之一变,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失妥当。
“您消消气,只是学生对此事实在太过意外,这才失了分寸。”
“哼!此事原本十分顺利,只可惜最后有人插手了。对方势力强硬,咱们目前得罪不起。此事就此作罢,你也休要再提。”此人冷哼一声,泛着青黑的面色为之一沉。
“竟是有人助他?不知是谁?”杜海州有些不甘心,这位不是吹嘘自己有多厉害吗?为何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此事牵扯进朝堂,你若是想好好活着,便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