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别多礼,不知是哪位?怎地还叫上了三叔和三婶,可是府上的客人?你为何又自称奴婢?”钱氏冷笑一声,这妇人倒是个精明的,这还未入杜氏族谱,倒是叫上三叔三婶了。
钱氏的脾性一直都是刚烈的,虽说看不上秦氏,但她也同样厌恶这样的外室。都是女子,对外室深痛恶觉。
汪氏立时变了脸,她倒是也没想到这位三太太会一见面就给她难堪。
会儿年纪小,还没学会察言观色,便乖巧地叫了声,“三叔、三婶!”
娘说了,进了杜府嘴要甜,娘说叫什么,就叫什么。
钱氏脸色一僵,看了一眼长相清秀,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看她的会儿,终究也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只是这孩子杜氏也不知认不认,他们倒也不好应声。这妇人打得也是这主意,于是杜淳枫和前世二人同时忽略了。
“汀兰,劳烦你去通禀一声。”杜淳枫刚才已经听过钱氏的叙述,出了这么大的事,府上竟是无一人通知他回来。若不是澜哥儿命人去接他,他此刻还被蒙在鼓里。
不管怎么说,他们杜氏好歹也没分家。二哥贪了公中的银子,难道三房还没有过问的资格?此事在杜淳枫心中埋下了一根刺,刺痛了他的心。
“是!”汀兰看了眼三老爷,观其面色只怕也是来者不善了。
“老太爷、老太太!三老爷来了!”汀兰进了屋内,屋中的气氛剑拔弩张,大老爷和大太太的脸色黑如锅底,汀兰硬着头皮向两位禀报道。
老太太顿时皱眉,这亲兄弟俩有话好说。老二犯了错,老大身为兄长,即便气愤,到最后还是会选择原谅。不然怎么办?到底是亲兄弟的。
然而老三来了,这事儿便不能善了了。虽然老三之前一贯唯唯诺诺,但这两年三房因为钱氏那个铺子赚得多,就硬气起来了,老三也叫老三家的教唆得开始违逆长辈的意思。
杜淳钧闻言一楞,他倒是将老三给忘了。对啊!应该叫上老三一起回来,此事三房也应该有话语权。不用说,老三肯定是站在他这边的,毕竟三房也受了损失。
长房和三房一起讨伐,拉个同盟才好。老太太对老二尤其偏爱,若是老太太插手,最后给老二一个不痛不痒的惩罚,那他不是要呕死?老二日后必定会更加猖狂,此事绝不能姑息。
“是老三回来了?怕是也听到风声了。回来得正好,此事与三房也是息息相关。汀兰,让老三进来!”杜淳钧不等两人开口,便自作主张让汀兰领了人进来。
杜高鹤不置可否,此事确实不能瞒着老三。老太太有些不悦,但到底是长子,她也不好多言。
“老三,你回来得正好。老二的事,你可听说了?”
杜淳枫夫妇一跨进屋子,杜淳钧便嚷嚷了起来。今儿必要老二付出些代价不可,否则等日后州哥儿有了出息,老二眼里还能有他这个大哥?
“父亲、母亲、大哥、大嫂、二哥、二嫂!”杜淳枫此刻心中倒是比之前沉静了不少,一进屋子,先全了礼数。钱氏说得对,此事大哥应该比他还要着急。
说到底,如今他对杜氏的家业也没了多大的期望。日后分家,他不过能得长房和二房的手指缝里漏出来的那一点罢了!
而真正让他生气的是,如今大哥和二哥各有心思,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两房都将三房彻底忽略,这才是让他心生不满的因由。
“大哥!这事儿我已经听说了。没想到二哥竟然将手伸向了公中的银子,这银子可是明年采买用的,若是都挪用了,那明年府上该怎么办?”
杜淳枫叹了一声,府上在二房花的银子不少了,二哥竟然还不知足。
“老三,你也别听风就是雨。若我当真挪用了这里头的银子,那去年的帐又是如何平的?大哥去年可是查了账簿的,到了年底,银子分文未少。”
杜淳岷沉着脸,此事他根本不想解释,那些银子都还回去了。今年若不是大哥突然盘库房,再过半个月,他就能将银子给还上,又哪里会发现?
“老二,你也别狡辩。我这账簿上总做不了假吧?我不知你做了什么手脚,去年的帐已经查不了了。去年年底虽然平了,但其中的帐好几处都有蹊跷,今年更甚。前头的账簿好几处做了假,就连库房都对不上。掌柜和账房都承认了,难不成咱们还冤枉了你不成?”杜淳钧见老二到现在还在狡辩,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二哥也不必说我,大哥都查出了账簿有问题,库房的货物更对不上。那库房是你管着的吧?可不是我管的。”杜淳枫脸上已浮现出怒意,二哥不敢对上大哥,却来讽刺他?
“得了!我承认此事是我做下的,但去年铺子的盈利,我在年底之前已经尽数归还。这点你们可以去问账房,账是他平的,有没有还回去,他最清楚。父亲和大哥去年盘总账簿之时,可有查出什么问题?采买和卖出去的货物可能对得上?银子可是少了?”
杜淳岷见瞒不过,只得承认。
“老二,你要这么银子做什么?你说去年你将银子还上了,那你拿了这么多银子,到底做了什么营生?”
知子莫若父,杜高鹤目光如炬,望着杜淳岷的目光中带着怀疑。
去年年底的账簿他确实是查了的,中间有几处略有蹊跷,他也看出来了。但到最后这银子算是填上了,他也就没再追究。
他不了解库房,只是看出了几处。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