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朝中流言蜚语不断,有臣子竟曾妄言,若是顾玄瑧是江山继承人,大郡朝何愁不能昌盛繁荣?
当然,这名臣子最后的下场是被五马分尸。不是谁暗下黑手,是被御史弹劾之后,先帝下的令。
至于顾玄瑧,即刻被调离京城,派去了边关镇守。朝中一片哗然,众人皆不知先帝用意。
正巧,当时又出了靖安侯因贪恋女色,强抢民女一事,被御史弹劾。先帝震怒,捋了靖安侯的官职,只挂着个爵位。顾氏不少在朝中为官的官员都受到了排挤,甚至屡屡被言官弹劾。
至此,顾氏在朝中的地位一落千丈。那几年,先帝不曾过问靖安侯府,顾玄瑧也驻守边关,不曾回京。
先帝此举是为何,众人纷纷揣测,这怕是为了打压靖安侯府吧?之前对顾玄瑧有多优待,如今顾氏的日子就有多惨烈。
毕竟当年顾氏在朝中权势如日中天,不少族人都在朝为官,靖安侯还手握兵权,乃是真正的权贵。
经此一事之后,顾氏在朝中低调了不少。众人不禁感叹,先帝确实是个心狠的。为了削弱顾氏的力量,竟然下了这么大一盘棋。至此,朝中再无人提顾玄瑧的身世。
这不明摆着呢吗?顾玄瑧若当真是先帝之子,那先帝又为何要如此对待靖安侯府?之前对顾玄瑧如此看重,不正是别有用心吗?
而顾氏重新崛起,是在先帝在位最后几年期间。顾玄瑧实在骁勇善战,不过几年,在边关的呼声极高。摄政王担心顾玄瑧拥兵自重,又极力劝说先帝将其调回了京城。
然而不知为何,顾玄瑧一从边关回来,顾氏又渐渐恢复了往日的荣光。不但靖安侯官复原职,就连顾玄瑧都升为了正三品的京卫指挥使。
甚至最后,先帝过世时,在他身边陪着的,竟然是顾玄瑧。
将当年之事回忆了一番,何靖云终于回过了神,皇上早已走了过来。
何靖云竟是摸不透皇上的用意了,不过剩下的,是阅卷管之事,与他无关。君心难测,揣测圣意,总有失足之时。
听着敲了一回钟,杜尘澜才放下了笔。他已经在草本上完成了答卷,剩下的就是誊抄。
这是吃午饭的时辰到了,杜尘澜揉了揉已经发酸的手腕。若是平日里练习大字,杜尘澜从未觉得这般累过,实在是连草本都错不得,他一笔一划写得尤其认真。
看着官员从食盒中端出饭菜,杜尘澜不由勾着脖子看了一眼。等拿到杜尘澜书案前之时,他不由得傻了眼。
说好的宫廷御食呢?满汉全席不说,好歹叫他见识一番,尝尝御膳房的美味啊!
然而,眼前的却是这小半碗酸菜汤、一碟青菜肉沫和两个白面大馒头。
呵呵!杜尘澜无语,为了让考生不至于在殿前失仪,这里的饭菜甚至比不上考童生试时的饭菜。
“老爷!从镖局传来消息,说是老太爷来京城了!”外院孙管事匆匆进了书房,朝着正在盘账的杜淳枫禀报道。
“谁来了?”杜淳枫自账簿中抬起头来,脸上尽是迷茫。
上次从边关带回来的货物,卖出了不少银钱,不但还清了澜哥儿的银子,还剩下了几万两。这么多银子,杜淳枫自然要找个营生来做。
这不?听取了杜尘澜的意见,便是在京城开了几家小食肆,卖些熟食和饭菜。其中一家开在码头附近,生意很是红火。
虽利润不高,但薄利多销,这一个月来的账簿,简直是让杜淳枫笑得合不拢嘴。
他本想开酒楼,毕竟手上的银子也足够。可后来听澜哥儿提起,身后无人撑腰,在京城开酒楼是开不下去的。这门生意,只能等杜尘澜入了官场之后,寻着靠山再打算了。
索性,杜淳枫便做了这小食肆。他知道,听澜哥儿的准没错。
“老太爷啊!镖局的人带来的口信儿。那镖师急着赶回去走镖,将话带到,人就走了!小人问了,说是老太爷带着人来了京城,这两日只怕乘坐的船都快要到了。”孙管事喘了口气,此事实在突然。
“什么?父亲要来?可之前为何没收到靖原府来的书信?要来京城,好歹先来封书信吧?这般突然就来了,让人毫无准备。”
杜淳枫有些茫然,他也不知要准备什么,但就是觉得太突然了。
“你可没听错,真的是老太爷要来吗?”杜淳枫不可置信地问了一声,父亲不是说要与长房过日子,怎会突然来了京城?
如此毫无预兆,却让杜淳枫心中不踏实起来?该不会家中是发生了什么事?
“老爷!小人算过日子,若不出意外的话,最迟明日船就要到京城了。如今当务之急,还是派人去码头守着,否则与老太爷他们错过,就多了麻烦事儿。他们人生地不熟的,就怕走失了。”
京城这么大,纵使少爷名声大,但找到府上也得费一番工夫。
“对对对!你快派人去守着,免得错过了。不过,那镖师说有多少人了吗?”杜淳枫本是出书房,却顿住脚步,转身问道。
“没说清楚,只说有一大帮子人。老爷,该不会长房和二房他们也跟着来了吧?”孙管事有些担心,如今杜氏在京城的,也就是他们三房。
虽说这府邸也不算小,三进的宅子,但若是其他两房都来,不免显得拥挤。且三房已经分家出来了,其他两房若是在京城赖着不走,又不出府另住,难道三房还能将人给赶出来不成?
他家少爷是要做官的,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