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无风,这美丽的景致,仿佛入了画,却又带着死一般的寂静。
杜尘澜打算快速离开此地,但他不识路,若是去了前头,也不知有什么在等着他。可若是待在原地,那更不成。
他心中有种强烈的预感,他不能待在这里,否则会有大事发生。
杜尘澜无奈,便打算倒回去。虽说倒回去也不知退路如何,但总比往前走要好。
突然,杜尘澜听到假山的那一头传来沉重的呼吸声。他双目一凝,打算过去看看。
感知全开,凭他的内力,听到这沉重的呼吸声和闷哼声,自然不在话下。
刚才那宫女应该不会走远,此刻对方会不会就躲在这假山之中?
他果断地抽身离开原地,并从空间中拿出一把匕首,借着袖子的遮挡,握在了手中。长剑太过显眼,不便拿出。
每位进宫的官员,都得通过搜身。除去守卫宫禁的京卫指挥使,其他人的兵器是不允许被带入皇宫的。
杜尘澜不知假山背后发生了什么事,又会有什么人,因此他十分谨慎。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向通往假山后头的一个洞口走去。
他刚才从外头仔细观察了一番,这假山其实是摊开的长排,并非都拥挤在一起。假山连成了一小片,还有一半在水中,正好盖住了后头一半的池塘,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何事。
而里头的小洞应该只能勉强容纳一人,杜尘澜刚才听到的声音,便是在洞口之后。
杜尘澜小心翼翼地较近,等到了洞口之时,他突然察觉到那沉重的呼吸声,好似消失了。他顿时一惊,对方难道已经逃走了?
察觉不到假山洞口处的的动静,杜尘澜知道这里头没人。毕竟洞口很小,也不深,从这里,还能看到对面的景致和亮光。
杜尘澜还是快速扫视了一番洞内,狭小的洞,一览无遗。走进洞内,不过五步,杜尘澜便出现在了对面。
然而,当杜尘澜看清眼前这一切之时,不由得震惊地呆愣在了原地。
刚才那名宫女,就在眼前,杜尘澜找到了她。然而对方现在一动不动,静静地躺在了地上。
她的胸口插了一把鎏金串珠花簪子,此刻鲜血从胸口处汩汩流出,染红了她豆绿色的交领宫衣。杜尘澜认得那支簪子,就是刚才这宫女头上佩戴的。
而令杜尘澜震惊的,远远不止这些。而是这宫女的右上方,还躺在一名女子。
杜尘澜往前走了一步,发现对方身上并未明显外伤,躺在地上好似睡着了一般。
他看了一眼对方的穿着打扮,头上梳着繁复的坠马髻,发髻上插着一套红玛瑙的头面。身着浅粉色团花交领宫装,腰间束着鹅黄色宽边腰带,将盈盈一握的腰肢展露出来。
这是一位身姿婀娜,着装艳丽贵气的美人。但这可不是宫女的穿着,更像是后宫之中哪位妃子的打扮。
杜尘澜皱眉,情况很是不妙。他看到对方衣襟散乱,还露出了里头红色肚兜的红绳,便知发生了什么。不必上前察看,杜尘澜便肯定对方也如这宫女一般,死了!
他没想去知道对方是怎么死的,他只要明白,这一切应该是要嫁祸给他才是。
如此诡异的局面,杜尘澜觉得有些心惊肉跳。这一切都是布局,不惜牺牲了两条人命,也要栽赃给他。
但他不明白的是,刚才那宫女为何不反抗?难道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毕竟是那宫女带他来到这里的,又或者是这宫女也没想到会搭上她自己的命?
此刻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还是要想法子脱身。否则,他便成了见色起意、意图奸淫妃嫔的奸臣贼子。
因对方意图反抗,失手将对方给闷死,这将变成整件事的始末。
杜尘澜一想到这里,不禁大了个冷颤。毒!太毒了!
他迅速返回了假山之中,此刻不宜暴露在外头,否则便叫人给逮个正着。也不能往前走,更不能或原路返回,不然又得被堵了路。
即便那他安然离开了此地,但他离开这么久,马上恩荣宴就要结束了,他届时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这样想来,情况对他十分不利,简直是入了个死胡同,怎么走,都离不开此地。
杜尘澜此刻无暇顾及是谁给他设了个圈套,如今最重要的事,还是赶紧离开,离得越远越好。不出几息,就会有人来这里。
“来人!来这里仔细搜搜!若是找不到容嫔娘娘,你们便提头来见。”一道略显阴柔的声音焦急地喊道。
杜尘澜顿时心中一凛,容嫔娘娘?果真是位妃嫔,难道这里已经是后宫范围?
不!不可能。六部离后宫差着好几里地,中间还加了好几道宫门,有专人把守,怎可能会出现在此处?此事实在蹊跷。
杜尘澜听着脚步声也越来越近,纵使他平日里再沉着冷静,此刻额头上也不禁沁出了汗珠。
“这里有座假山,到假山那一面去找找。得从这里进去,咱们进去看看!”
杜尘澜只听得对方高声喊了一句,手心也不由得出了些汗液。
“咦?杜师弟怎么还未回来?去了约有半个多时辰了吧?”余泗霖觉得有些奇怪,这酒过三巡,恩荣宴就快要结束了,杜尘澜却还不将踪影。
一旁的徐朝光也有些纳闷,“该不会是醉了,倒在哪儿睡得不省人事了吧?”
余泗霖不禁皱眉,“杜师弟不是这般不懂规矩之人,将才应该也没喝醉,我可是仔细打量过的,他的酒量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