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事府官员本就是东宫辅臣,可皇上那时不过刚刚大婚,何来太子,何来东宫?不过是空有名头,怕是用来打发他的吧?”
杜尘澜摇了摇头,此人知道查太后他们的秘密,而另知实情的顾氏又被灭族了,他能讨得了好?
将顾氏除去之后,剩下的便是韩赫连。韩赫连是知道遗诏内容的,查太后他们怎能放心将此人留与世上?
“如今朝中的詹事府詹事可不是他,朝中大员中也没有他的名讳,怕不是被寻了由头处置了?”杜尘澜思忖着,若是想问此人当年的真相,怕是来不及了。
顾源当年是一直跟在顾玄瑧身边做事的,见识自然不凡,对朝中之事也所知不少。听到杜尘澜这般分析,他立刻佩服地点了点头,“少爷对朝中动向十分了解,此人的确不在人世了。”
少爷分析其朝政来也是有理有据,可见之前没少打探过朝堂之事。也对,若少爷是一般公子哥儿,哪里会带人去山庄救他们?
“怎么死的?”杜尘澜沉声问道。
“那是咱们东躲西藏时,无意中得知的。不过升品级才一年,他就得了急症暴毙了。”
“暴毙?这般敷衍,可见没将此人放在眼中。或许,寻到他的家人会有其他的收获。”杜尘澜思忖片刻,觉得韩赫连不可能不做防备。
“其他的收获?或许会有,这些官员都是人精,哪里会轻易相信查太后他们?说不得就留存下了什么证据。”
顾源深以为然,他看了杜尘澜一眼,总觉得他二人说起这些事,又像是回到了当年和老爷商谈之时。少爷当真老成,谈论起朝政之时,不但分析得头头是道,还极为细腻冷静。
“既然想除去他,那之前又为何要升他的品级?何不早些?这说明韩赫连手中必然有他们忌惮的东西存在,否则不必多此一举。”
“可后来韩赫连死了,那东西是否就被查太后他们得了?如此一来,咱们找去,也得落个空。”顾源皱紧了眉头,已经不知不觉又将自己参与了进来,就像当年一般。
“倒也不一定,先找到韩氏之人再说吧!”杜尘澜摇了摇头,说不定就是得不到,韩赫连才这么快暴毙。
回去之后,得将韩氏的底细差个清楚,也不知韩赫连的家眷还在不在京城。
杜尘澜在沉思过后,先想了下一步的计划。过了片刻,他惊觉天色已经不早了。
“天色已晚,你们刚脱险,想必也疲惫不堪。这庄子很安全,你们暂且就在此处歇着。”杜尘澜起身,打算告辞。
顾源夫妇站起身,慧娘还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却突然开不了口了。不过才六年,他们已经生分至此。
“若是有我能相助的地方,少爷不必客气。虽说我不比当年,但做事总比那些个少年人沉稳些。”顾源不想无所事事,且他想早日为老爷他们报仇。
“我如今有了新名字,不必叫我少爷。你们在我心中,也不是下人。”杜尘澜见夫妻二人眼眶中有些泪意,不禁笑了笑。
这二人对他好歹有几年的养育之恩,他不可能再当他们是下人,那未免太伤人了。
“你如今身子还未调养好,还是先将养一段时日,再做打算。且最近这段时日,咱们还是小心着些好,毕竟是将你们从山庄内劫出来的。”
杜尘澜说完,怕顾源觉得无所事事,会胡思乱想,于是又道:“其实我手头也确实缺精明能干之人,源叔当年也还是父亲身边的一把好手,日后我还要多多仰仗你。”
杜尘澜一声源叔,让顾源夫妻心中一哽,胸口有些抽痛。
顾源随后释然地道:“只要你需要我,我便不会推辞。为顾氏报仇,我也要算一份。你今日也辛苦了,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
杜尘澜装作没看见二人略微受伤的神情,朝他们笑了笑,而后出了屋子。长痛不如短痛,阔别六年,他还不是原主,要与他们多亲近自然不可能。
日后接触,他们就会发现他与原主的性情差了十万八千里,会更生分。
说实话,他这几年一直和杜淳枫夫妻在一起,对他们二人的感情都比这对夫妻的多。杜尘澜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而后边走,边将心思又放回了之前那韩赫连一事上。
次日一大早,杜尘澜在晨练之后,收拾了一番,准备回府。
“少爷!吏部的公文下来了,您这几日就要去吏部核办。”一大早,洗月便带来了好消息。
杜尘澜闻言脸上的神情也不禁舒展了开来,“来得挺快!”
“老爷和太太从前儿就开始念叨您,全府上下都乐开了花,连咱们下人都高兴地走路带风,真正的大喜事儿。。”
洗月一脸笑意,昨儿后来他回了杜府才得知这好消息。
“老爷,太太!少爷回来了!”金妈妈笑得见牙不见眼,连走路都扭起了腰肢。
“怎么是这个时辰回来?难不成晚上没睡觉,赶路回来的?”杜淳枫倒是皱了皱眉,这会儿他们才刚起床洗漱完毕,还在用早饭。
“待会儿让他回去多歇歇!”钱氏又转头问道:“他可是用过饭食了?快让他过来吃点。”
钱氏明白杜尘澜昨晚应该歇在离杜府不远之处,不然不会这么早。老爷当真是性子单纯,还真当澜哥儿去了其他州府访友?
“母亲这里的饭食果然香!”钱氏话音刚落,杜尘澜的声音便已经出现在了屋外。
见着杜尘澜神清气爽地进来,杜淳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