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杜尘澜不敢怠慢,扶着钱氏在一旁的圈椅上坐下。
杜淳枫原本也十分震惊,在看到钱氏这模样之后,也顾不得其他,连忙喊月桂去叫大夫。
钱氏缓了口气,挥手说道:“无妨,只是头有些晕。”
她原本心中还抱着一丝希望,却叫杜尘澜彻底戳破了。之前老爷也曾看过大夫,说是从小损伤了根基,怕是不能再有子嗣了。但大夫没说得太绝对,钱氏便以为或许会有奇迹发生呢?
哪位成了亲的女子不想拥有自己的孩子?纵然如今已经过继了澜哥儿,澜哥儿也很争气,可与亲生的比起来,终究还是有些不同的。
“月桂,你快去将人叫回来,不过是急火攻心,不必请大夫。”钱氏怕惊动其他人,不愿看大夫。
“还是看看大夫才好!”杜尘澜劝道。
“老爷!你早就知道了吧?”钱氏没回杜尘澜的话,而是一把抓住了杜淳枫的手。
老爷的态度让她有些害怕,她不敢想象,若是老爷早就知道了,却瞒着她这么久。
杜淳枫轻轻点了点头,“咱们成亲之后,一直无法孕育子嗣,我便想到了,但没证据。咱们也看过不少大夫,说是毁了根基,但他们却看不出是何种原因。或许是年头太久了,我被下药之时还小,过了这么多年,哪里还能查得出?”
杜淳枫叹了一声,“我幼时不顽皮,不可能是意外受伤。直到那一年,我去了临近的州府,在那儿遇上了一位乡野郎中。他说我的身子不能生养,应该是中毒所致。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就无药可解了。”
“你早知此事,却不与我明说?”钱氏的眼眶中蓄满了泪水,老爷瞒了她这么多年。
“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你还没放弃吗?我以为我们有了澜哥儿,你不会再纠结此事了。”杜淳枫喃喃地说道。
“你怎会理解一个女子想有亲生孩子的心情?且你知道自己是因中毒不可生养,难道就没怀疑过老太太吗?这府里,只有她才会有这样的动机。”
钱氏大声吼道,她无法理解,这个男人究竟有多愚孝。
“是!以前是我昏了头,觉得姨娘对不起她,这才将此事瞒了下来。是我的错,我实在愚钝!”杜淳枫用拳头砸自己的脑袋,悔恨不已。
杜尘澜看得一个头两个大,他知道会惹得夫妻二人伤心悔恨,但没想到会闹到这个地步。早知子嗣的事儿,就不提了。
反正这么多年过来了,夫妻二人怎会心中没数?只是不捅破这层窗户纸而已。
“都是那个毒妇!”杜淳枫突然站起身,“我要去找父亲,将当年的真相告诉他。”
杜淳枫一把抓住了滚落在地的瓷瓶,一阵风似的冲出了正房。
杜尘澜正扶着钱氏,不妨杜淳枫竟如此冲动,他连忙松手要去追。
“随他去,让他去闹上一闹也好,省得那些个狼心狗肺的,以为咱们三房欠了他们的。”钱氏冷哼一声,叫住了杜尘澜。
杜尘澜顿时叹道:“此事只有孙娘的一面之词,当年之事要查起来也不容易。父亲这般冲动,就凭着孙娘和那药丸,老太太也不会承认的。”
他也没想到父亲竟然这么冲动,不过就如钱氏说的,闹上一闹也好。省得老爷子总仗着杜氏将杜淳枫拉拔大的恩情,要挟他们三房。
让老爷子和杜淳枫离了心,他们三房才不会被老爷子攥在手心里。
“三老爷,您这是?”守在屋外的田管事见杜淳枫来势汹汹,神色很是不同寻常,于是惊讶地问道。
“父亲歇下了吗?”杜淳枫沉声问道。
“还没”田管事只来得及说一句,就看见杜淳枫竟然闯进了屋子。
他立时大吃一惊,“三老爷!”
杜高鹤正准备洗漱歇下,却听得外头田管事喊了起来。他刚将手中的书放下,就看见了闯进来的杜淳枫。
他立刻皱紧了眉头,“你这是作甚?为何冒冒失失的?”
他抬眼打量了一眼杜淳枫,见老三双眼通红,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似是经历了极大的悲伤。
他忍不住问道:“这是发生何事了?”
田管事也追了进来,“老太爷!”
杜高鹤见老三神色不对,即刻对田管事挥了挥手。“你先退下吧!”
“父亲!”杜淳枫颤抖着身子,未语泪先流。
“走吧!去看看你父亲!”钱氏歇了一会儿,觉得身子好些了,便对杜尘澜说道。
“等大夫来了,号了脉再去吧!不若您先此歇着,儿子跟去看看!”杜尘澜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钱氏说道。
钱氏摇了摇头,“你父亲这个人,就是太过单纯了,我不放心。”
杜尘澜点了点头,父亲确实傻。不过他觉得秉性淳善是好的,就是有时会吃亏。
“那儿子扶您过去吧!”杜尘澜扶着钱氏起身,叫了金妈妈过来一起扶着钱氏出了正房。
田管事竖起耳朵听着里头传来的怒吼声,不禁吓得心惊肉跳。三老爷很少发火,上次这般发怒,还是二老爷被人骗了银子那次。
“所以我说了这么多,您还是不信?”杜淳枫不敢置信地看着父亲,父亲就算没有立即相信,可一点怀疑都没有,难道就这般相信嫡母?
“那孙娘不知是个什么来历?怎能信她的一面之词?再者此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母亲再不好,也将养大了。她如今年岁大了,你想如何?难道想让她一命抵一命?”
“那这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