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高鹤闻言点了点头,“你放心,说到做到!”
杜淳枫见着祖孙二人总算相处融洽,心中甚慰。父亲这些年因着澜哥儿不是杜氏的血脉,便对澜哥儿多有提防,如今说开了,也算是好事。
杜尘澜颔首,随后坐了下来,“听说最近四哥与曲国公府二房走得颇近,并到处结交权贵之子。他也是要科举入仕的,结交权贵,为日后铺路,也无可厚非。但他行事有些激进,且对朝中派系分辨不明,不知有些人是沾不得的。”
杜尘澜突然说到了杜海州,杜高鹤不禁一愣,怎么就说到州哥儿了?
“怎么说?难道你已经明确要投靠哪一方了?”杜高鹤试探地问道。
“孙儿才刚刚入仕,就是个从六品的小官,哪里可能结党营私?不管是哪朝哪代,结党营私都没有好下场。不过是觉得四哥如无头苍蝇一般乱撞,得罪了哪一方都不晓得。更何况,之前他通过了乡试,到底是因为什么,想必祖父您也是清楚的。”
杜尘澜似笑非笑地看着杜高鹤,杜高鹤是杜府的大家长,应该会知情。
果然,杜尘澜刚说完,杜高鹤的脸色就变了。他没想到杜尘澜竟然知道这件事,之前根本没透露过半点。那杜尘澜又是如何知道的呢?他知道了,其他人呢?会不会也知道了?
“祖父放心,孙儿已经做了善后。只是,科举靠舞弊,毕竟不是小事啊!一次是幸运,那第二次,可能就没这么幸运了。会试比乡试更为严苛,之后的殿试更是皇上亲临,难道四哥还想蒙混过关?肚子里没点墨水,即便入了官场,也没这个底气!”
杜高鹤脸上涨成了猪肝色,第一次,他因为州哥儿而觉得有些丢脸。
杜淳枫瞪圆了双眼,他不知州哥儿竟然敢科举舞弊,这该是多大的隐患?科举舞弊可是大罪啊!
“父亲!州哥儿也太大胆了,他难道不知道这是多重的罪吗?若是被人披露出来,咱们杜氏也要跟着遭殃。即便是澜哥儿,也会被牵累的。”
杜淳枫立刻站了起来,“父亲!您还是将三房除族吧!”
“你闭嘴,一边去!”杜高鹤忍无可忍,除族、除族,就会说除族,他恨不得上去就给一个大耳刮子。
“你说该如何?”杜高鹤知道杜尘澜既然提出来,那就是另有打算。
“孙儿觉得四哥的性子有些浮躁,读书当心静如水,不可冒进,心浮气躁如何能读书?既是准备科举入仕,那便应该将精力放在读书上,每日人情来往频频,哪里还能放还是有些天赋的,只要努力上进,假以时日,金榜题名也不是不能。祖父,您该好好约束四哥。读书人,当然是以举业为重!”
杜海州来了京城之后,就到处蹦跶。求取功名不走正途,就想走邪歪门邪道,必将会为此付出代价。
“是啊!父亲,州哥儿是个读书人,这样可不行。儿子看他不常待在府中,每日忙忙碌碌,何曾静下心来看书?更何况朝中局势混乱,他一个举人,又不知朝中动向,难免被人利用。届时,再做出什么危害咱们杜氏的事儿来,悔之晚矣!”
杜淳枫也跟着深深地担忧起来,州哥儿的性子太急躁,就怕他冲动之下,做出后悔莫及之事来。
杜尘澜是一点不留情面,让杜高鹤脸上有些挂不住。不过他也知道州哥儿的不足之处,之前他不是没劝过州哥儿,将精力放在举业上,只是州哥儿见识了京城的富贵,又结实了那些权贵,如何肯静下心来读书?
“只怕他不肯,牛不吃草,难道还能强按头不成?”杜高鹤深深叹了口气,他也在为此烦忧。
“这就是您的事儿了,您若觉得为难,那就当孙儿没说。”杜尘澜说着就起身,朝着身旁的杜淳枫使了个眼色。
“父亲!咱回吧!”
杜高鹤顿时气得冷哼一声,随后立刻说道:“此事老夫来解决,这总成了吧?就说他舞弊的事儿被人知晓了,让他回靖原府避避风头。等回去之后,就找人将他看管起来。实在不成,先找个门当户对的发妻,看住他再说。”
杜高鹤刚才就说给杜尘澜排除万难,这会儿推三阻四,杜尘澜心中难免有些不快。连这点小事儿都办不到,何谈以后啊?
杜尘澜旋即转身坐下,杜高鹤见状抽了抽嘴角,和老三一样没脸没皮。
“咱们读书虽是商贾,但在读书上有天分的族人也不能埋没。你有准备,机会来了才能抓住。先在族中开办族学,饱读诗书总比大字不识一个得好。就算是从商,也得识文断字吧?”
杜尘澜买来的下人,但凡有些资质的,都被重用了,但这些人大多都见不得光。他需要一些明面上为他办事之人,既然他和杜氏绑在了一起,那就在杜氏族中找几个能干的,为他在外奔走。
其实这样的事儿在大郡朝屡见不鲜,许多寒门学子当官之后,族中都会送子弟来听吩咐做事。对他们来说,只要不是签卖身契,这样的差事他们求之不得。
跟在官员身边做事,总比在地里刨食好吧?
“虽说如今还没有多余的名额,但办法总是人想的。咱们族中其实也有几名机灵的子弟,若是放在族学中,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你若不嫌弃,就让他们来京城,跟在你身边读书做事,你只需指点一番就可。当然,族学还是要办的,你以为呢?”
杜高鹤当然不是不懂人情世故之人,之前是没上心,如今是他们杜氏想绑上杜尘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