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杜尘澜送回院子,江思良也不知该与这假妹妹说什么,转身便打算离开。
谁想刚走两步,他就感觉有人扯住了他的袖子,他回头一看,发现竟然是杜尘澜。
他有些莫名,却见杜尘澜先是左右张望了一会儿,而后朝他招了招手。接着便放开了他的衣袖,径直往屋内走去。
江思良不明所以,有些疑虑,这是有事要与他说?正在他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就见杜尘澜转身,又朝他招了招手。
平心而论,若非之前父亲与他说过,这是个男子假扮的,他还真的分辨不出。那双盈盈妙目,怎么着看也应该是个女子啊!虽然看不清面纱下的面容,但他觉得必定长得不会差。
联想到之前京城坊间的传言,看来这位杜大人能美名远扬,倒也不是夸大其词。
杜尘澜蹙眉,这小子是傻了吗?他已经支开这府里的丫头,万煜铭放在他身边伺候的丫头,他刚才就打发走了,可时间紧迫,耽误不得。
他又不能说话,若是叫人听见,那就功亏一篑了。
杜尘澜上前一步,扯住了江思良的衣袖,准备往院子里拉。
江思良这才回过神来,许是有事要与他相商?他看了一眼拉扯住自己衣袖的葱白素手,便跟着杜尘澜进了院子。
杜尘澜直到将江思良拉回屋子,这才松了手。
还未等对方坐下,连茶都来不及倒一碗,杜尘澜就开口道:“有一事想请你相助!”
少年流声悦耳却带着几分清冷的声音传来,似是许久未说话的缘故,还带着几分沙哑。将才冷清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气度与刚才截然不同。
江思良有些失落,却不知是何缘故。
“不知大人有何吩咐?”他定了定心神,拱手可道。
“想请你为我抓几副药来,不过不可让旁人知晓,包括你爹!”杜尘澜说完,便转身去了里屋。
江思良有些疑惑,抓药为何不能让父亲知晓?
“这是药方!除了这味玉莹花,其他的药材请你备齐,一共抓五副。”杜尘澜将药方递到了对方面前,虽说对方没理由一定要帮他,但他有法子让对方难以拒绝。
江思良接过药方,将药方上的药大致看了一番,发现其中有治疗内伤的药材。他想到爹说杜大人受了伤,这应该是杜大人自己服用的。
“您放心,这事儿不难!”江思良说着,便将药方塞进了自己的怀中,还郑重地拍了拍。
杜尘澜有些意外,他还以为要费一些口舌,没想到对方这么好说话?
“记住!莫要让人知晓!谁都不成!”杜尘澜不放心,又嘱咐了一遍。
“这点小事,我可以办到,也绝不会说出去。不过抓了药过来,还要煎服,若是被人察觉,该如何?”
江思良有些担忧,府上人多嘴杂,又是内宅妇人多。
内宅中的女子平日里受凉也是常有之事,难保不会有人察觉出此药不是治伤寒的。
“这是我要拜托你的第二件事,我今日不是出了院子吗?待会儿就说我又病了,你去请个信得过的大夫来,让个丫头替我给他把个脉,就说我病情加重,需要静养一段时日。”
杜尘澜已经想到了对策,接着又道:“你们府上应该有庄子吧?找个离京城近点的,送我去庄子里住上个把月,说等痊愈之后,再将我送回来。如此一来,我也能方便行事。”
杜尘澜有些不耐烦应付这些内宅妇人,每日里争斗不休,他来檀溪府可不是为了宅斗的,他有重要的事儿做,不能让这些琐事浪费他的精力。
见着江思良要开口,杜尘澜立刻又道:“其实我低调些,对你们四房只有好处。我终究是男子,日久天长,总会露出马脚。再者,日后你妹妹还要回来府里生活,自家好解释,但你们江家与其他家族总有交际,我在府上,总不见客可不成。可若是出现地多了,日后你妹妹回来了,不好向外人交代。”
江思良一听,也觉得有道理!他点了点头,这层顾虑是对的。
杜大人在檀溪府最多待上两个来月,可妹妹还是要回来的。叫外人见了假妹妹,日后自家妹妹回来了,该怎么解释?
他连忙拱了拱手,“还是大人想得周到!不过就怕祖母他们不会同意,咱们毕竟刚才回府,就将您送去庄子,外边会有风言风语”
“我这又是风寒,脸上还起疹子,她们也不怕过了病气?会同意的,让你爹去说,他自己提出来的,府上不会有任何异议!实在不成,就去撺掇你那二伯母,我看她对你们四房有些成见,这不正是机会吗?”
江思良半晌无语,这位杜大人是将方方面面都打算好了啊!
“是!”他恭身应道。
“多有劳烦,既然选择合作,日后自然少不了你们江氏的好处。”杜尘澜点了点头,正事谈完之后,便转身坐下,拎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碗茶。
一把扯下脸上的面纱,没了内力加持,他都快热死了。尤其是这立领的衣裳,脸上还蒙了一层。
江思良正打算告辞离开,却见杜尘澜露出了真容。这一看,倒是愣住了。
不过片刻,就见对方略显苍白的唇瓣离开了茶碗,一脸莫名地望着他,“可还有事?”
“没!没有!”江思良转身,急匆匆地离开了屋子。
这小子怎么冒冒失失的?看着倒是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有些傻?将此事交代给对方,也不知能不能办成,希望这小子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