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杜淳钧闻言不由松了口气,若是父亲这时候倒下了,那杜氏可真就要完了。
“只老太爷年事渐高,平日里最忌忧思过甚。老夫这就开上一副药方,你们到老夫那儿抓药即可。”
这样的事儿蒋大夫看得多了,大户人家是非多。不要说年岁大的,即便是那年轻的,气急攻心的也多得是!
杜高鹤只觉得头晕脑胀,他费力地睁开双眼,长出了一口气。
“父亲!您醒了?”见杜高鹤醒了,三个儿子都纷纷围了上去。
杜高鹤浑身无力,他透过模糊的视线一一扫过眼前的三个儿子,不禁悲从中来。
这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不中用。之前他觉得老大中庸,能守住家业,可如今他发现老大才是那个急功近利的。
他如今已经没了对策,老大将此事与刘天祥说了,那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们杜氏若是毁约,那就彻底将刘天祥给得罪了。刘天祥是官,他们杜氏只是商贾,与之结怨,那无疑是以卵击石。刘天祥要收拾他们杜氏,还不是轻而易举?
杜淳钧看了一眼老三夫妻俩,接着又哀求地看了一眼杜高鹤。杜高鹤撇过头,紧闭双眼,他此刻什么都不想理会。
杜淳钧见杜高鹤没了回应,只得叹了口气,看来父亲是不想做这个恶人了。
也罢!就让他来做吧!反正这事儿他也撇不开干系,老三要恨就恨他吧!
“老二,你带着秦氏先出去,我与父亲有要事相商!”杜淳钧看了一眼身后的老二和秦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冷声吩咐了一句,便将视线转了回来。
秦氏瞥了一眼自家老爷,有些不服。老爷也是杜氏的嫡子,他大伯和公爹有什么事儿是不能让老爷知道的?该不会是想算计二房吧?
“大哥,你看!父亲太过操劳病倒了,此刻咱们兄弟就更应该齐心协力,共渡难关”
杜淳岷有些不想出去,大哥的性子他还能不知道?最是心狠不过。
他一离开,大哥若是算计二房,他们二房岂不是要遭殃?
杜淳钧本就心里窝着火,此刻见杜淳岷这般算计,还当有什么好处不舍得让他得似的,顿时胸口怒火中烧。
“你捅出的篓子,让整个府上为你收拾烂摊子。就应该怨你,谁都不能怨,只怨你!”杜淳钧哪里还压制得住心中的怒火,若不是老二,杜氏又怎会沦落到这般境地?
他不是铁石心肠,更不是那等没脸没皮的。但凡有法子,他都不会这么做。
“你若想一力承担,那便留下来!”杜淳钧不顾杜淳岷瞬间阴沉下来的脸色,将今儿在知府衙门受的气一股脑地全发了出来。
“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若不是你和父亲派了老爷去,老爷怎会落入旁人的圈套?此事若是换了你和老三,还不一定能全身而退呢!老爷也是为了杜氏,一番劳心劳力,最后还被你这般埋怨指责!”
秦氏有些看不过眼了,他大伯这是什么态度,这杜氏还不是长房当家呢!
“还有没有规矩?给我滚出去!”杜淳钧心头的火气再次被秦氏挑起,若秦氏不是弟媳,他早就大耳刮子上去了。
杜淳岷这会儿反倒平静下来了,刚才大哥虽在气头上,话说得也不中听,但这短短几句话透露出的意思却耐人寻味。
躺在床上的杜高鹤手握紧成拳,他忍无可忍地睁开眼道:“吵什么?老夫还没死呢!你们就起了内讧,有能耐将此事解决了再说,对自家兄弟逞什么威风?”
杜高鹤这话已经是意有所指,明面上骂了两兄弟,实则是在暗讽杜淳钧。
“父亲息怒!”杜淳岷连忙上前一步,朝着杜高鹤行了礼。
“这事儿确实是儿子的错,却连累了府中。虽然儿子也想一力承担,但实在是有心无力。”
杜淳岷扯了身旁的秦氏一把,快速转身出了院子。
秦氏刚才被大伯子怒骂,心中不忿,就要开口争辩,不想就被转身的杜淳岷狠狠瞪了一眼。她这才偃旗息鼓,乖乖跟着杜淳岷出了屋子。
老三夫妻俩有些不知所措,刚才两兄弟争吵,他们也不好劝架。这会儿见杜淳岷夫妻俩出了屋子,杜淳枫也准备跟上。
钱氏有些不好的预感,刚才老大可没提起他们三房。她连忙扯了扯杜淳枫的袖子,等杜淳枫看过来之时,以眼神示意他赶快离开。
“老三,你夫妻二人留下!”杜淳钧冷眼看着二房夫妻出了院子,便转身看向了老三两口子。
钱氏的脚步顿住,她心下一沉。往常府上的大事儿都是长房和二房商议的,如今却独独留下了三房。
从刚才杜淳钧的态度来看,她直觉认为没好事儿。杜淳枫也不是傻子,他也觉察出不对来了!
“父亲!大哥!”杜淳枫压下心中的疑惑和不安,干巴巴地喊了两人一声。
“老三呐!咱们杜氏就快要撑不下去了!”杜淳钧叹了一声,神色哀戚地跌坐在了一旁的圈椅上。
“怎会?虽说这次的事严重些,但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还不到那一步,大哥可别灰心呐!”杜淳枫有些心惊,怎么就到这一步了?
钱氏沉下了脸,大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提分家之事?单独留下他们,该不会是想让他们三房一家子净身出户吧?按照老大的为人,也不是不可能。
“老三,大哥知道这些年委屈你们三房了。可嫡庶有别,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咱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