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和周家这两大粮商财大气粗,在轩辕王朝各大城市全都开有粮铺。
平江府发生了灾情,吴知州相信他们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着想,肯定会从别的地方把粮食给调过来填补亏空的。
“哦?王富贵和周兴旺有没有说何时能让新粮入仓?”吴师爷面露喜色。
这些天来,粮食的事像是一块大石头一样,沉甸甸地压在吴师爷心中。眼见着平江府市面上的粮食一日贵过一日,吴师爷愁的夜不能寐,就算小睡一会儿,吴师爷也会不停地做梦,在梦中,平江府官仓里无粮的状况被人上报给了天景帝,天景帝震怒,下令把吴知州的九族都给砍了。
血流成河的场景,愣是把吴师爷从睡梦中给吓醒了。
“南边未曾受灾,周兴旺和王富贵已经安排人去南边买粮了,三叔无需忧心。”吴知州摆了摆手,毫不在意地说。
“致远啊~!你有空还是找王富贵和周兴旺催一催吧,早日把官仓里的粮食填回去才是正事。您看,长洲县邹县令的奏章还压在咱们这里呢!听人说······长洲县前段时间发生了几起抢粮事件,邹县令再等几日,收不到回复,说不定会再次上奏折的。万一他下次的奏折不通过知州衙门的话,咱们就拦截不住了啊!”吴师爷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这一次,平江府受灾最严重的的地方就是长洲县。
长洲县的邹县令有胆有谋。
万一被邹县令知道知州衙门扣押了他的奏章,邹县令肯定会闹起来的。
到时候,吴知州就会陷入被动。
吴知州是吴家最有出息的人,要不然,吴师爷也不会放弃科举,几十年如一日地辅佐他了。
可惜,近两年来,吴致远做事越来越乖张,又不听劝,吴师爷心中很是不喜。
要不是碍于同族的份上,吴师爷很想辞职还乡了。
“三叔放心,谅那邹县令就算知道奏章在我这里,他也不敢和我作对。好歹我吴致远是二皇子的人,而他邹明涛那个做翰林院侍讲的叔叔邹立德已经倒霉了,他还有什么值得我忌惮的地方?”吴知州冷笑了一声,说。
吴知州和邹明涛的叔叔邹立德素有旧怨。
邹立德和吴知州是同榜进士。
考进士的时候,吴知州的成绩位居第二,排名在邹立德之前。
可惜,殿试的时候,邹立德被天景帝亲笔点中状元,而吴知州只得了个探花的头衔。
吴知州大恨。他不敢怪天景帝“有眼无珠”,只好把这份怨恨倾泻到了状元郎邹立德身上。吴知州觉得是自己的出身太差,所以才会被邹立德这个官家子弟爬到头上去了。
踏上仕途后,吴知州和邹立德交过几次手,每次都以吴知州失败收场。
这口气,吴知州忍了十多年。
五年前,邹立德被太子牵连,从四品的翰林院侍讲被贬,来到平江府政,吴知州才算是出了一口气。
因为邹立德的缘故,吴知州就任平江府知州后,对长洲县县令邹明涛心生厌恶。长洲县的奏折和公文,吴知州一向是能拖就拖,能敷衍就敷衍。
“致远,你现在位高权重,万事应当小心再小心才是。”吴师爷劝说着。
“三叔放心,周王两家家小都在平江府城住着呢!谅来周兴旺和王富贵也不敢和我作对。”吴知州说到这里,眼里不由得迸射出了寒光。
吴知州既然敢动官仓里的粮食,自然早就想好了应对之法。
俗话说: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他吴致远身为一府最高行政长官,怎么可能拿王周两家没办法?
王富贵和周兴旺那两个老小子听话还好,若是不听话,随便捏造个罪名,抄家下狱也就是了。
再不济,不是还有个郑家可以填坑吗?
真到了那一步,吴致远还可以让郑家想办法把官仓里的粮食给补上。
听说,郑家的粮食铺子里一直都在卖平价粮呢!
郑半城不愧是郑半城,郑家几辈子的积累肯定比周王两家加起来还要多。而以郑半城的性子,郑家粮仓里肯定不缺粮食,说不定能有不亚于官仓的储备。
“致远······”吴师爷还想劝说几句。
“三叔不必多言,我心中自有章程。”吴知州很不耐烦地做了一个手势,阻止了吴师爷还没有说出口的话。
近年来,吴知州觉得他三叔越来越胆小也越来越啰嗦了。
他们吴家这么多的族亲,要过好日子,还不都靠着他吴致远捞钱?
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敢做的话,族中那几十顷的祭田是怎么置办起来的?
他吴致远乃人中龙凤,一点点小事就瞻前顾后,什么时候才能位极人臣?
“可······”吴师爷还想再说。
“三叔,没别的事早点休息吧!我还有好多公务未曾处理呢!失陪了。”吴知州抢过话头,说完话后转身走了。
看着吴知州的背影,吴师爷心中百般滋味。
想当初,吴致远刚做官的时候,对他这个三叔尊敬有加,做什么事都会找他商量一二。
可现在呢?不管他说什么,吴致远都听不进耳朵里。
致远他这是······官位越大,官威也越重了啊!
罢罢罢!好歹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他一个做师爷的,虽说占了一个族叔的名头,却只是个白身。
知州衙门的事,致远愿意听,他才能帮着出出主意,不愿意听,他又能奈他何?算了算了,他还是别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