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石韵买的又贵又美丽的旗袍和据说来自天津卫的最新款呢大衣终于都派上正经用场。
——晚上去跳舞厅,旗袍和高跟鞋是必不可少的装备。
而现在天气寒冷,进出的时候旗袍外面自然还得再裹上一件既有风度又有温度的大衣。
石韵心里终于是平衡了一点,对系统说,“你看,我买这些东西也不能全都算是乱花钱,有几件还是有正经用处的嘛。”
系统不客气地答道,“鉴于你说这话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自我安慰,我就不挑其中的逻辑漏洞了。”
石韵被它揭穿,十分郁闷,便把不久之前才听它说过的一句话稍微改了改就原样奉还,“喂,说话注意态度啊!用词过于耿直会影响咱们两个之间的和平友好关系。”
系统只当没听见,直接说起了又一个重要问题,“你打扮成这个样子晚上自己出门可不安全,起码得雇一辆洋车接送。”
石韵头疼,“不行,没那个预算。”
系统难得坚持己见,“没预算也要想办法,这个钱不能省。你想卖东西查资料我都可以帮你,你要是大半夜的被几个流氓拦住了,不论是被劫财还是被劫色我可都是没办法帮你的。”
石韵烦躁地揉揉头发,“那怎么办?去舞厅也是要消费的,就算我运气好,三天之内就能等到人,连着三个晚上去六国饭店的跳舞厅消遣,那费用也不是个小数目,扣除掉这些花销后,我就真没什么钱了!总不能把手头那几十块花得干干净净一分都不剩吧。”
不细算还好,越细算越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财政赤字,一时之间竟然也有了拎上一双皮鞋去百货商店退货的冲动。
不得已,只好再去翻了一遍立在墙角的小皮箱——那里面是石韵现在的全部财产,最后拿出那个压在箱底布包袱里的金镯子,举在手里看看,“实在不行就只能去一趟当铺用这个换点钱应急了。”
李芸舒实在是没留下什么财物,唯二的首饰就是一个金镯子和一个银镯子,那个银的已经被石韵在来燕京的路上用掉了,现在还剩下一只金的。
系统却忽然咦了一声,声音里带了疑惑,“这个镯子——”
石韵问,“这个镯子怎么了?”
系统,“是个老物件。”
石韵,“那是自然,这镯子是李芸舒的祖母留给她的东西。”说着叹口气,“我本来不想卖的。”
系统有点突兀地说道,“这个镯子起码传了几百年了。”
石韵一愣,“这么久?”
系统,“还有可能更久。”
石韵举起镯子来再仔细看了看,除了看出这只镯子许久没有被好好擦洗过,颜色有些发乌外再没看出有其它的特别之处。
系统却也不肯多讲解,只说,“既然是家传的古物,说不定有什么特殊意义,还是留着吧。”
石韵觉得系统这家伙真是能帮上忙的时候少,添乱的时候多,它一句【还是留着吧】,就把自己最后一个能弄到钱的途径给堵死了。
好在她还算是个比较积极灵活的人,这条路堵死了就再想其它办法。
把从随身财物升级为传家宝级别的金镯子放回去,自己再努力开动脑筋,最后终于又想出来一个在她看来不怎么样,但总算还可行的办法,“只能找齐二少爷帮个忙了。”
系统问,“你想去找他借钱?”
石韵使劲摆手,“不不不,当然不是!既然已经离了婚就要离得清爽些,以后再不能要他的钱,这事关李芸舒的尊严,这口气我还是要替她争的!”
李芸舒从前之所以在齐家过得那么差,一方面是因为她和齐庆轩的学识,见识以及家境都相差太大,没有共同语言,齐庆轩实在不喜欢她,和她形同陌路,在家时几乎要躲着她走。没有丈夫做倚靠,李芸舒在齐家自然硬气不起来。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出嫁的时候娘家衰败,没有能拿出手的嫁妆不说,祖父这个唯一的亲人也老迈病弱,没过两年就去世了。
祖父去世后还是齐家给操办的后事,出钱买了棺木坟地,李芸舒花了齐家不少钱不说,以后也只能全靠着齐家养活。日子越发过得心虚,这才在齐庆轩提出离婚后再也撑不住了。
说到底就是个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的事情,李芸舒在这场婚姻里属于又吃又拿的一方,她又不是什么泼辣人物,会过得窝囊卑微在所难免。
所以石韵哪怕只是为了给她争口气呢,也要和齐家把经济关系撇清楚。
系统想不明白,“那你还能找齐庆轩帮什么忙?”
石韵,“我听齐家的高婶子说他在燕京这边长期包了辆洋车,每天送他去燕京大学,也不是全天包那种,就是每天早上固定去送他一趟,其余时间那洋车车夫自己在外面还能做些其它生意,我跟齐二少爷说我这两天想出门转转,怕遇到那些心术不正,专骗外地人的车夫,所以想用用他包的那辆洋车,也不影响他,让那车夫送了他之后再来找我就行。”
系统,“——”它发现自己总是跟不上石韵的思路。
“你的意思是让齐庆轩帮你出这几天的洋车费?那不还是要用他的钱吗?”
石韵矢口否认,“当然不是,我自己出车费。”
系统,“那和你自己在外面雇辆车有什么区别呢?根本问题还是没解决啊?你现在是缺钱,不是缺车。”
石韵摇头叹气,“你们系统都是一根筋的吗,就不会绕个弯儿想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