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吃饱喝足又好好睡了一晚的石韵感觉身上轻松不少。
可见原来这位庆少奶奶的病是心病,换个心思敞亮的人,睡一觉就能好一半。
兴许再睡一觉她就能欢蹦乱跳了——石韵乐观地预测。
到时就能想骂渣男骂渣男,想打丫头打丫头,生活自由,快意恩仇,多么的潇洒。
系统对她就这点目标实在不敢恭维,幽幽说道,“你的目标还挺远大啊。”
石韵心情不错,所以很大度的没去和它计较语气不够友好的问题。
她已经利用昨晚睡前的时间大致搞清楚了眼下的状况。
这里是华国北方一个十分富庶的县城——锦东县,齐家是锦东县望族,她是齐家二少爷齐庆轩的糟糠妻,估计马上就要下堂。
而大环境则是个类似于她那个世界民国时代的地方。
正值新旧交替,中西文化碰撞激荡。
套一句文艺的话说,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人们的思想开始解放,追求科学文明,追求自由民主,大师和俊杰辈出;然而又混乱无比,时代先驱们在追求的路上艰难前行,前仆后继,用热血和生命去探索新知,求证真理。
齐庆轩就是这时代大潮里众多的弄潮儿之一。
早年读了几年私塾,后来追逐时代潮流,进入新式学堂,因为成绩好又去英国留学,学成归国后在燕京大学任教,几年下来,在燕京文化圈子里已经很有了些名气和声望。
她和齐庆轩的婚姻是两家长辈在他们小时候定下的,正是齐二少爷这种新派人物眼中典型的旧式婚姻,是被封建落后习俗套在头上的枷锁,势必要打破的禁锢。
庆少奶奶娘家姓李,名字叫做李芸舒,李家虽在乡下,但原先也是个书香传世的体面人家,可惜近些年着实没落了,人口凋零。
庆少奶奶出嫁前,家里就只剩下个老祖父,如今祖父已经过世,再没人能给她撑腰做主,眼看就要被齐家扫地出门,这才万念俱灰,被石韵顶替了去。
系统需要在这里搜集的资料是齐庆轩收藏的一箱子古籍。
这些书都是传世孤本,据系统说再过几年就会毁于一场大火,从此湮灭,失传于后世。
石韵只需要去把它们找出来,翻看一遍就行了——她看的时候系统自然就能录入存档。
而石韵整理了原庆少奶奶的记忆后发现,这箱子古籍很可能就是庆少奶奶的祖父收藏的东西,当年被她当成嫁妆带来了齐家。
齐二少爷这个人不管思想品质如何,学问确实还是不错的,当年虽然对自己新娶的乡下女人没兴趣,但对乡下女人带来的古籍兴趣很大。
那时的庆少奶奶以夫为天,一心要讨好丈夫,见他喜欢,自然毫不犹豫的就把那箱子书交给了齐二少爷。
只是后来齐二少爷外出求学,不方便带着这么多书出门,于是那些古籍便被留了下来。
如果石韵脑子里的记忆没出错,那这些古籍现在就在这跨院里那间已经被闲置很久的小书房里落灰呢。
具体点说,位置就在她隔壁那间房的书架子后面。
搞明白了这些情况,石韵自然一身轻松。
这样的任务完成起来真是一点难度都没有,她只需要养好身体,然后去隔壁打开箱子,花上两天时间,把里面的书翻一遍就行了。
所以,眼前的当务之急是养好身体。
石韵于是自己撑着起了床,往窗口一扒,正看到昨天被她使唤过一次的吴妈又在扫院子。
心头一喜,连忙招呼她一声,让再去给管事的送个信,派人给她送热水和早饭来,顺便告诉管事的,她的小丫头小喜鹊一天一夜未归,失踪了,得派人去找找。另外,现在她这屋里没人伺候,需要再给她派个丫头来。
如今齐家的下人们全都知道庆少爷要和庆少奶奶离婚这档子事,私底下热议了好久,最后一致认为庆少奶奶迟早要被休回去。
因此全都不肯再把她放在眼里,直接把庆少奶奶从齐家的主子行列里剔除了。
吴妈昨天已经被石韵白使唤过一次,昨天就是她在扫院子的时候被扒窗口的石韵支使去找管事的要热水热饭,才有后来那两个老妈子送饭一说。
今天吴妈听石韵又叫她,就有点不乐意,手下不停,低着头一边挥舞着大扫帚一边说道,“我这还忙着呢,不得空,院子扫不干净要被罚月钱,庆少奶奶,你另找别人帮你传话吧。”
石韵住的这个小跨院在齐府的西北角上,十分冷清,大半天也不会路过一个人,吴妈要是不肯传话,石韵估计得饿到中午去。
于是故技重施,一捂胸口,“哎,我不行了!看来要病死在自己房里了,你是我死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竟然狠心不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怕这话的威慑力不够,想想又加上一句,“我还要趁着没死留下血书,告诉老爷,太太,罪魁祸首就是吴妈,你冷眼旁观,见死不救,害我凄凄惨惨,孤孤单单一个人病死在房里——”
话还没说完,吴妈就已经变了脸色。
院子也不扫了,停下来急赤白脸地说道,“哎呀呀,庆少奶奶,您可别乱说话,这话传出去我可没活路了!我现在就去给您传话还不成!”
说完拖着扫帚就走,脚步匆忙,没走几步竟然就开始小跑起来。
石韵看着她落花流水的背影满意点头,估摸着自己很快就能有热水喝有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