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镇抚司专管诏狱逮捕一事,面向的是朝中的官员,而南镇抚司则是掌管锦衣卫内部的法纪、军律。
万岁派了南镇抚司的人去,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朱湖与朱潭两兄弟是宗亲,若不是大事庆文帝是绝对不会派他们兄弟二人出马,田金宝心里开始打鼓。
“本来咱家是瞧不上你的。”曹醇挑了跟细长的毛笔沾了点墨继续勾勒他手下的画:“但是,还是想拉你一把。”
这下轮到田金宝目瞪口呆,曹醇怎么会说这种话!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咱家。”曹醇笑道:“现在的情况特殊,咱家可没有时间陪你在这里斗,我们都是一个干爹,按理说应该是一荣俱荣易损俱损。”
他原是不想管田金宝北边的事,但他承了黄维的情,就当是拉一把,好歹等西厂倒台的时候田金宝能念着今日他拉一把的恩情,将罪全认了,不要牵连的太广。
武人出身的田金宝,向来吃软不吃硬,见曹醇这样说,他心里就渐渐有些微妙的不同。
“你有办法?”田金宝探身向前问道。
“事在人为。”曹醇笑道:“只要田厂公肯狠下心来,剜肉去腐,事情就好办了。”
“曹厂公的意思是让我弃了北边的人?”田金宝直言道。
曹醇加重语气道:“有些事情,当断则断,否则后患无穷。”
因为大雨而停留的驿那处馆是各官道的枢纽处,杨一清等人第二天就与国子监南下清查的黄册的学生们分了开来。
为了赶时间,他们连续疾行六日,杨一清西北巡茶的队伍终于在日落时分赶到了太原府,这里作为山西的首府,非常富庶繁华,街上商旅不绝,民风也比京都更加开放。
杨一清再三嘱咐众人要低调,不希望打扰到过路的官府。
“我们先在太原府修整几日。”朱湖开口道:“好好整顿一番再行赶路之事。”
连日疾行颠簸,又恰逢阴雨连绵的天气,杨一清病倒了,他病的并不严重,但身体乏力,成日无精打采。
沿路的大夫嘱咐多加休息,如果拖久了恐成痨症。
所以前面的两位大人才决定在太原府停留几日,让杨一清缓一缓。
其实不光杨一清吃不消,江半夏也有点吃不消,她以前骑马最远也只到过郊外。
连续六日疾行,她也有点苦不堪言的意味,尤其是两\\腿\\内侧磨损十分严重,皮肉破了又结痂,疼是一方面,主要是一直好不了。
客栈里小二抬来了里来了个cǎi_huā贼,官府还没抓住呢。”
说到cǎi_huā贼小二就暧\昧的笑了起来:“听说这个cǎi_huā贼是个女子,专门采漂亮的少年如果小哥不介意,就当没听到我上面说的话。”
cǎi_huā贼,这个称呼本身就充满了令人遐想的意味,尤其当说起cǎi_huā贼是个女子的时候,小二笑的意味深长。
城中各种香yan的版本传的沸沸扬扬,有些想要yan遇的风骚少年郎,纷纷选了客栈住下,就等着cǎi_huā贼自己上门,让他们快活快活。
小二将热汤注满,合了门就退出去了,江半夏从里面将门插上,她褪了衣服泡进水里,全身瞬间舒坦了起来。
cǎi_huā贼什么的她并在意,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就打一双。
稍热的水温,蒸出的热气让江半夏昏昏欲睡,她撑着脑袋靠在桶边,脑袋里想的全是西北茶马的事情,她有些拿不准曹醇的意思。
那两个姓朱的上官,平时也不太爱说话,沉默寡言根本套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她正想着出神,窗外突然传来短兵相交的刺耳声,只听咣当一声巨响,人连着窗户直接飞了进来。
江半夏当即扯了一旁挂着的袍子并一脚蹬上桶缘跳了出来,袍子被她飞快的裹到身上,在这间隙她还不忘回手拔刀。
“抓住了。”朱潭拎着的刀从破损的窗户跃进,他先是将地上的贼人卸了肩膀而后才发现了江半夏。
朱潭盯着地上的那一大滩水,他问道:“可有受伤?”
“回大人,属下没有受伤。”江半夏不自然道,因为朱潭盯着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可是你好像流血了。”朱潭好心指出江半夏外袍上的血迹。
江半夏扭头看去,就见身后靠下方的地方洇湿了一团血迹,她的脸瞬间赤红起来。
“没没事。”江半夏强作镇定道。
朱潭话也不多,既然小兄弟说自己没事,那么一定就是没事,男人嘛,谁没受过点伤。
于是他大大咧咧的拖着地上的贼人从正门走了。
那cǎi_huā贼也是倒霉,采谁不好非要去采朱家兄弟,这下踢到了钢板。
朱潭将cǎi_huā贼掼到了地上,那cǎi_huā贼竟还做出了一个撩人的姿势,一双桃花眼像带着钩子一样,看的人心痒痒。
可奈何他碰到的是钢板。
“摸摸去。”朱潭指挥一旁看热闹的何乔倚去干事。
何乔倚先是老脸一羞红,他不好意思道:“不好吧虽然是贼,但也是个姑娘。”
单身二十来年的老白菜何乔倚有些害羞,他可是正儿八经的连青楼都没有去过的啊!如今难道要破戒了?
朱潭皱眉道:“快点。”
“得罪了,姑娘。”何乔倚扭扭捏捏的伸手往下一摸,他突然顿住了,然后惊呼道:“大大人,竟是个带把的!”
cǎi_huā贼竟是个男人!
朱潭眉头舒展,他早觉得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