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里也就晚上热闹,天亮了就没什么人,贩夫走卒也就罢了,有头有脸的大老爷早在天刚亮时就走了,是怕碰见同僚。
难道碰到同僚见面打招呼要问某大人,您也来piao?
这得多尴尬。
早上上朝一看,呦,身边的同僚各个是昨夜的熟客,万一再碰到锦衣卫密探,连穿什么颜色的亵裤都兜不住。
何乔倚睡得死,早上起来就懵了,老大不见了,什么时候不见的他压根不知道。
狗日的老大该不会是晚上趁他熟睡夜会姑娘了吧?平日那么正经一人,怎么到了此处就拎不清楚。
何乔倚黑着张脸摸回家,结果在家门口碰到了陆荇,陆三公子。
“陆三公子?”看着门前不停打转的陆荇,何乔倚疑惑道:“您怎么在这里?”
陆荇抓住何乔倚的肩膀晃道:“江夏人在哪里?”
“您是找我们老大?”何乔倚表情诡异。
陆荇心急:“人哪里去了?”
“这个这个”何乔倚思索片刻:“这个,老大昨晚北里去了,我也没见他人。”
陆荇心急如焚,这可怎么办,蔓儿姐的婚事几乎是要定了!再不想办法就来不及了。
他恨自己当初不够冷静,没有听江半夏的话。
“陆三公子,您也别着急,老大总得去应卯,你在北镇抚司门口等着绝对能等到人。”何乔倚出主意道。
陆荇咬牙,只能这样了。
江半夏没有睡多久天就亮了,东厂早上应卯上值的番子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见江半夏从后院出来,各个弯头哈腰的喊声‘江爷’。
一声爷,马屁拍的溜儿响。
这种感觉很奇妙,即使她知道这些人是拍她马屁,但心里却奇异的开心。
江半夏升任百户的消息在北镇抚司里传遍了,以这样升官的速度江半夏算是北镇抚司里的头一人。
“咱们也别羡慕,人家干爹可是东厂提督,上面又挨着老祖宗。”
前来应卯的锦衣私下嘟囔着:“哎,说不羡慕是假,我要是有这样的干爹,我也不会在北镇司里蹉跎这么久。”
认阉人做干爹,也需要本事,你认人家当爹当爷,人家也未必认你做儿做孙,每年多少自阉进宫的太监,又有多少又能真正熬出头。
所以说,都是靠本事。
于是这群锦衣卫们又在想江半夏是如何搭上东厂提督的,论家世她没有家世论身手也只能算个莽夫,除了长了张女人的脸,再无其他出彩的地方。
“难道是那种关系?”太监们有人喜欢玩女人,也有人喜欢玩男人,北镇抚司的锦衣卫们嘿嘿一笑,各个心照不宣。
等江半夏进到北镇抚司时,明显感到气氛不对劲。
往日共事的同僚先是见她嘿嘿一笑,随后恭维道:“江兄恭喜恭喜。”
江半夏回拱双手,表情淡定。
“恭喜恭喜,如今我应该称你一声江百户。”管事百户韩阙也笑脸迎上,像江半夏这样的,多结交绝对没错。
江半夏回礼道:“韩大人这样就生疏了,江夏能有今天,全赖韩大人当初的提携。”
韩阙见江半夏记得自己的好,于是笑着拍了拍江半夏的肩膀:“好好好。”
在什么位置做什么事,她虽然升任百户,但在锦衣卫中仍旧属于中下层,做事仍旧需要听从上官的指令。
韩百户是锦衣卫里的管事百户,平日管着一些杂七杂八的小事,知道的消息也多。
他拉着江半夏到角落里偷偷指点道:“陆指挥使私下领了任务,如今是朱同知暂时统管北镇抚司。”
北镇抚司里的同知、佥事、镇抚使,江半夏还是小旗的时候很少见这些个上官,虽然见的少,但也不碍她知道这些人是什么底细。
北镇抚司锦衣卫指挥同知朱三十六,光是听姓就知道他是庆文帝某个八竿子的亲戚,沾了点皇亲国戚的光,在北镇抚里算是小有地位,不过又很尴尬。
尴尬的是,这位脑子缺根弦,满腔不切实际的热血,做事莽撞,陆埕在的时候还能压制一二,陆埕出去办事,这位差点就将北镇抚司闹翻天。
“你可不敢同朱同知瞎闹,他闹有万岁兜着别人即使是恨也不会说什么,你闹可没人兜着。”
韩阙好心提醒江半夏不要跟着胡闹,他心里的算盘打得啪啪响,江半夏有本事,能在短短的半年之内升到百户,光是这点就足以让他巴结。
万一江半夏以后当了大官,他现在的善意说不定能帮他再升升官。
一本万利的投资,谁不愿意做?
韩百户的心思江半夏明白,她笑着接受了韩百户的好意。
顶着过路行人的压力,陆荇直溜溜的站在北镇抚司的大门前,幸而守门的锦衣卫认识他,并没有过多为难。
“陆三公子,您稍等,我进去帮你看看老大来了没。”何乔倚安抚道:“老大虽然有时不靠谱,但点卯她从来没迟过,今个不是休沐,人一定在。”
陆荇捏紧手中的扇子:“有劳了。”
何乔倚说的没错,江半夏是不会迟到的,她宁可早来也不会晚到,做事办事细心认真,处理事情一丝不苟。
光是这一点就令周围的同僚佩服不已,有这样的毅力,何愁不被赏识,即使她升任过快,同僚只会羡慕,绝不会嫉妒,认为这是她应得的。
“老大,可找到您嘞。”何乔倚转了一圈,果然在校场上找到了江半夏。
平日没事,江半夏就会在校场上同人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