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初见到如今的粱本英,衣着破旧,形容憔悴,眼中尽忧虑,不免心生同情。她虽然早发觉,范孝庭心术不正,与其疏远。但毕竟是同门师兄,而且从小就认识。这粱本英更是温柔贤淑,以前对她多有关照。李婉初想帮帮,此时已经落魄的范家。她本来想从北门出济民城,回师门去领月钱。此时,她先叫住了粱本英。
粱本英见李婉初跟她打招呼,不由勉强露出苦笑回了声:“婉初。”
李婉初急忙过来拉住粱本英说道:“粱婶,您这是要去哪?”
粱本英见她关切的表情,心中难过。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强忍酸楚说道:“你范叔病了好些时日了,我正想去医馆给他抓药。”
李婉初也有些自责,其实,她早听说过范孝庭家里的难处。但因为,更不喜欢范孝庭的父亲,所以就置若罔闻了。她急忙说:“粱婶,我这段时间也是遇到些麻烦事,本来想去找您,可一直没得出空闲。范师哥在外未归,他有几个月的月钱,是我帮他领的,我一直想找机会给您送去。正好今天遇到您,不如,你随我一同,到我家中去取?”
粱本英一听,先是心中惊喜,随后却有些将信将疑。不过此时,就算她猜到,李婉初是想接济她,又怕自己面子上下不来,才特意编了个借口,那她也拒绝不了这份好意。她家中就快断炊了,这范父还需要钱治病。所以便点头说:“好,谢谢你婉初!我先给你范叔去买药,送回家中,再与你同去。”
李婉初便说:“粱婶,您先等我去租辆马车,咱们一起去西城买药,这样也快些。”随后两人办好了一切,粱本英让家中,唯一剩下的老妈子,帮丈夫熬药。自己跟着李婉初,坐着马车去了延良府城。李婉初要带粱本英去自己家,其实是,她家中还有一些兽皮、草药之类的东西。她想一起送给粱本英,正好让她一起带,回变卖换银子。
这马车跑了两个时辰,到了延良成,已经是下午。李婉初现带着粱本英,到嬉食坊吃了些东西,然后回到自己的家中。李婉初的宅院不大,只是个两进院。而且,现在只留了个老管家,和一个老妈子平时清洁打扫、洗洗涮涮,她也很少在家住。两个人进了李婉初家,一路来到正房,李婉初让粱本英在客厅稍坐,自己去卧房取出两张银票,拿出来交给了粱本英。
粱本英接过银票一看,竟然一共有一千两。她明白这些钱,根本不可能是门派发给范孝庭的,一时感动的掩面而泣。她在范家二十多年,深知自己的丈夫和儿子,是什么样的人,也包括那些亲戚。她虽然后悔当初,被范孝庭父亲的外表所迷惑,嫁给了一个自私虚伪的男人。但是米已成炊,她又性格软弱,也只能委曲求全。
范孝庭失踪后这几个月,原来那些亲友,没有一人来过问,更别说伸出援手。而这女孩子,早些年与自己家疏远,没想到今天却会接济他们。真是逢难见真心啊!李婉初见她这样,急忙劝慰了几句,让她稍坐,自己去后院,拿那些山货。
到了后院,老管家出来,帮她把那些物品,捆成一包。然后,突然想起件事,便对李婉初说道:“小姐,前几日,刘妈给您浆洗换下的衣物时,在里面落出了一块破旧的帕子。上面有字,她没敢看,她不识字也看不懂。她不知道您还有没有用,就把那帕子,放在您房间客厅的茶桌上了。”
李婉初一愣,马上想到,那是当初冯有林,留下的血书。她一时忘了,随着换下的外衣,一起交给了刘妈。还好刘妈仔细,没有一起给洗了。她点头说道:“刘妈真是细心,您这个月多给刘妈2两月钱,我给您也加2两。”这老管家听了,心中高兴,急忙谢过小姐。
李婉初拎着包袱,回到客厅,可一眼看到,粱本英正捧着那血书在看,而且是眉头紧皱。李婉初轻咳一声,粱本英抬头一见,急忙放下那血书,站起身来有些慌张的说道:“婉初你莫要误会,我出门时未带手帕,本以为这是件旧帕子,想用它擦泪。不想这却是一封遗书,里面说道什么事,我也不懂,你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
李婉初叹了口气说道:“没关系的,只是一家枉死之人,留下的遗书。若日后,有替他们洗雪冤屈的机会,此物倒还有些用处。若是没有,也就只能做为,他们一家三口留在世间,最后的念想罢了!”她的语气颇为伤感。
粱本英勉强一笑说道:“哦!是我冒失了。婉初,你手里这是……?”
李婉初说:“粱婶,这些物品,您看看能用上的就自己用,用不上的,可以到净源坊去换些钱用。这都是北方绝地带回来的,应该能值些银两。”
粱本英更加感动,她激动的说:“婉初!我知道我家的男人,和孝庭的品性不良,你们这些心思端正的人,不愿和他们为伍。可他们毕竟是我的至亲,孝庭出事后,往日的亲朋,如今都以形同陌路。只有你仗义相济,我虽受之有愧,但我们已家徒四壁、粥食不继。婉初,我们虽是你的长辈,你的大恩大德,我们铭记于心。若今生难报,来世……!”说着就要给李婉初下跪。
这李婉初哪儿能受长辈此礼,急忙抢前一步,一把架住粱本英说道:“粱婶,我是您看着长大的,如今您家里有难处,这些帮衬本也应该,你莫挂怀于心,我可受不得您这种大礼!”
两人又重新站好,李婉初说:“粱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