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进黑街,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压抑的气息,这里不光地面是黑的,就连街道两旁的建筑物的墙面、窗户以及房顶也都被刷成一片漆黑。
而且,这黑色还不是简单的油漆,反而带着一种深不见底的感觉。光是凝视某一处,伊流翎就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自己的灵魂,企图将他拖入无尽的深渊。
黑街也有店铺,但它们却一律没有橱窗并且大门紧闭,只在门口的黑板上用白色粉笔写着开业,字迹也是惨白的,让人看着毛骨悚然。
如果不是头顶那透过重重遮阳棚依稀可见的天空,伊流翎都怀疑自己真的掉进了地狱之中。
街道上空无一人,但他刚一踏上那黑色的地面,便不知从何处闪出来一人,这人也穿着黑色斗篷,将全身遮得严严实实。
若不是伊流翎能很清晰地“这家伙披着黑斗篷”这件事,他一度都要怀疑自己一开始撞上的那个黑影小偷跟这群人是一伙儿的。
“来者止步,”那黑衣人说,“此地只准许本地人进入。”
伊流翎想了想,将药勾芡的牌子拿了出来:“有人让我过来找人。”
那人看到牌子之后,动作一滞,然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切,又是那女人,你跟我来吧,我带你去见老大。”
这家伙的态度着实不太行,但伊流翎懒得在这种时候找麻烦,而且对方并没有真的攻击到他最在意的一点,也就乐呵呵地跟上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了一条小巷子,来到了一个大洋馆的门外。这洋馆也是纯黑色结构,黑洞洞的窗口宛如择人而噬的猛兽一般。
而且,从那打开的正门里,伊流翎感知到了一股暗元素的魔力。
这里面有一个很厉害的修炼者,而且元素属性这么明显的话,应该是拥有暗元素召唤物的召唤师或者修习这方面魔法的法师。
“害怕了吧?”发现伊流翎停下了脚步,那人得意洋洋地说,“我们老大可是天才修炼者,要不是为了那个女人,何至于在此蜗居这么久?”
“这,敢问你们老大是……”伊流翎越听越觉得不对味儿,这人说的怎么像是某类女频冷傲男主的死忠手下的台词?而且他口中的那个女人,莫非指的是药勾芡?
“哼,”那人又得意地一笑,“好叫你知晓,我家主子正是大名鼎鼎的暗夜君王。”
“完全对味儿了!”伊流翎震惊道。
接下去,伊流翎就被请到了那位暗夜君王的面前,而这人自然也是不负他的想象。
两人会面的地方是洋馆的大厅,这里与外面不同,并不是将墙壁刷黑,而是整个房间便是用黑晶石铸成,因此并没有那种让人眩晕的感觉。
同时,头顶黑白双色的吊灯,也将房间完全照亮,没有一点儿昏暗之感,反而因为太亮让人有些目眩。
既然已经回到了正常的环境,按理说伊流翎应该不会再有那种压抑感,但面前这人的气场却比那条黑街更让人窒息。
伊流翎的面前是一张通体漆黑的办公桌,桌面却是雪白的,似乎是铺了一层白玉。而桌子后面则坐着一位身穿西装的长腿男子。
之所以这样形容,是因为他的腿真的很长。
此外,这人的样貌也是颇为不俗,刀刻一般硬朗的轮廓,立体精致的五官,像是雕塑活过来一般。而且表情足够冷峻,让人看一眼就先胆颤几分。
“她让你来找我?”在伊流翎审视暗夜君王时,这位暗夜君王也在审视他,“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她雇了我来传话,”伊流翎决定立刻撇清关系,“让我问你要报酬,是厨艺大会的门票。”
他之所以态度如此坚决,倒不是怕了面前这位仁兄,而是在对方询问他跟药勾芡的关系时,一股刻骨的冷意从背后窜了过来。
这琪拉拉,到底是睡着还是没睡着啊?
幻境里的人伊流翎不太在乎,但是琪拉拉可就不一样了,还是赶紧把话说清楚为妙。
果然,在他话出口之后,那股冷意便消失了。
“那便说吧。”暗夜君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垂下眼帘,仿佛在凝视那雪白的桌面。
伊流翎就简单地讲了一下风神的祝福失窃的事情,当然他没有贸然点出神器的名字,也把自己在事件中的存在淡化了,只说是药店的鞋子被偷了云云。
“黑影?”暗夜君王看了一眼旁边的黑衣人,那人便立刻点头退下,显然是去调查了。
接着,他的目光又转到了伊流翎身上,迟疑了一下,问道:“她,有没有说别的什么话?”
“呃,她让我转告你,葱花面。”伊流翎不太确定这对小情侣到底有什么哑谜,但他们不可能真的老死不相往来,还是把话传到了。
“哈。”暗夜君王的眼中闪过一丝怒火,竟然气笑了,然后一拳在桌子上砸出了一个凹槽,
“她可真行。”
说完,暗夜君王用手在桌面上一抚,那凹痕又消失了。
伊流翎这下可惊讶了,因为打坏东西不难,但在没有魔力反应的前提下,能将其还原,那就是绝活了。
而接下去,暗夜君王却忽然看向伊流翎:“既然是她让你来的,我便不追究你擅入黑街之事,但既然你想从我这里得到点什么,那就要拿命来换。”
暗夜君王并不是随口一说,因为他忽然打出了一个手势,然后四个和之前那人穿着一模一样的黑衣人出现在了房间中,杀意弥漫。
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