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冷入骨髓,不带一丝情感。香云即便不消回头,也能知晓掐左颈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冷漠如同万载寒霜的蓝蝶,顿时吓得不敢动弹:“我、我知道了,我再也不敢了……”
蓝蝶见她识趣,片刻后冷哼一声松开手掌,还了她自由之身。
香云将悲泣神情逐渐敛起,眨眼间便整理出一副妖艳容颜来,搭配上那双微微泛红的如水美眸,更是尽态极妍。这一瞬间,众人均是不禁动容,两位男子更是意识出现了些许混沌,几乎要彻底沦陷在那摄人心魄的魅惑中。
“这位,想必就是紫雨妹妹提过的香云姑娘吧?”值此时刻,冯岚终于上前一步拦在箫梁身前,继而面对香云轻柔一笑,“果真是妖艳不可方物呢。”香云顿时被这挺身而出的白衣女子吸引,细细打量她一阵后道:“你就是……冯千金么?”
冯岚道:“正是,只是不知香云姑娘如何认得我?”香云即刻瞥一眼箫梁,若有深意笑道:“但凡与箫公子同行,谁人不知晓冯千金你的名号?要知道公子他即便是在睡梦之中,嘴里念的,心里想的,除了冯千金你再无他人……”
“香云!你说完了没有?”箫梁听到此处,委实受不了香云阴阳怪气的语调,忍不住沉声喝斥。香云闻言立刻摆出楚楚可怜神情,咬着嘴角嗫嚅道:“你又凶我?次次都是这样,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话?凶我很好玩是么?"言罢再度作出泫然欲泣模样。
香云如此举止,箫梁却是骂也不是,说也不得,干脆撇开她自顾自走了。不料经过她身边时,箫梁右手忽然为她紧紧抱住,任凭如何喝令也不撒手。箫梁对她实在没有办法,何况冯岚并未表现出不喜神情,索性也就由她去了。
香云旁若无人地对箫梁表现出过分亲昵,不时以余光打量他人反应。她见冯岚平视前方,连瞄都不往这里瞄一眼,暗暗咬牙道:“这冯岚装腔作势倒是挺有一套……不过不管你是什么中原第一美人还是冯府千金,单比美貌的话,我可不会输你半分。”
一行人穿过一处风景秀丽的峡谷,一路上不时能见到三三两两的达摩教众,且不乏面熟之人。燕矶子默默与迎面走来琴刹擦肩而过,见其行色颇显匆忙,纵然身旁有花刹这等美丽女子陪伴也无意理睬,便对前方带路的蓝蝶道:“你们达摩教的祭月大典,到底是什么样的典礼?”
蓝蝶道:“祭月大典乃是我圣教十年一度的典礼,教众必须悉数到场,由教主率领一同祭拜天际银月,祈求我教运势大兴。这典礼程序众多,筹备事宜自然要提前做足。”她说话间,遥见前方路上有一身着破旧衣衫的老者,柳眉随之微蹙:“此人是谁,为何我从未见过?”
老者手捧一大坛烈酒且走且饮,枯瘦脸庞上泛着一团醉红,忽的以醺醺老眼探向酒坛内部,片刻后大声嚷道:“怎么,又空了?真是无趣……”言罢将酒坛随手一扔,就地呼呼大睡起来,便是众人经过他身边时也无半点反应,显然已是睡熟。
老者犹自酣睡,忽闻有女子声音传来。他勉力抬眼一瞧,只见一紫一白两道身影凑在跟前,便伸手抓了抓脖子瘙痒处,露出不耐神情:“两个女娃有话快说,老夫困着呢。”
“老人家,睡在地上可能伤寒,年迈之人更要注意身体不是么?”对于老者表现出的不耐烦,冯岚并不觉有一丝窘迫,话语依旧温和。轩紫雨亦取出一颗丹药递予老者,道:“老人家,我这里有一颗醒酒药丸,你且服下吧。待寻得一温暖地方再睡也不迟。”
老者哈欠连天地接过药丸吞服而下,继而摇椅晃地站起身体,冲二女笑道:“两个女娃样子生得俊俏,心地倒也不错……老夫在此谢过了。”言罢潇洒转身,哼着小调儿醉醺醺地走远了。
夜晚。
原本常年不受月光眷顾的银月死谷,近日来却能清晰瞧见一弯钩月悬挂于天,如此看来,难怪达摩教的祭月大典要选在不日后举行。
但见似水月华笼罩四野,银辉洒下,浸润着无眠之人的心扉。
窗外树荫婆娑,迎风摇曳,不时发出沙沙声响,在此静谧夜间听来更显平和。她怔怔欣赏着窗上黑影不住变幻,良久也不觉时间流逝。忽的,那窗上缓缓映了一个人影出来,她见状脸庞即刻绷紧,却是不愿发出一点声音。
窗外之人似乎和她一般想法,只是静静伫立原地,许久也不见任何举动。一时间,两人俱都陷入沉寂,似乎连呼吸都唯恐为对方觉察。
“我知道的,你根本没有睡着。”
她吃了一惊,听着窗外男子的平淡话语,拒心中早已蕴着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只能统统化作一个再平淡不过的字来:“嗯。”
“正如那日小龙所言,所谓的幸福,凭空是掉不下来的,一味逃避也定然得不到,唯有靠自己的双手去争取,才有获得的可能。”窗外,箫梁神情平静,目光透过面前的窗户,似乎能隐约瞧到一个曼妙的人影:“这些时日来你总是有意无意地躲着我,如此却只能让我倍感痛苦。所以今天我专程来到这里,是准备问你一个问题的,希望能得到答案。”
“告诉我,你怎样才会幸福?”
窗内,良久无言。
他眸中逐渐有了失望意味,继而颓然转身就要离去,忽闻她的声音传来:“好了,让我们跳过这些无关紧要的废话吧。”只见那扇阻隔着两人的木窗被一双纤细素手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