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派建筑以恢弘大气而闻名,门墙上均纹有火焰般的纹理,乍一看好似整个门派都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段世箫绕着回廊行了一阵,随即踏入一方宽阔石台,石台中央有一巨大的朱雀石像于风雨中屹立。
朱雀以不知名的鲜红矿石为质地,其仰视天际,羽翼平展,直欲挣脱束缚冲天而飞,却不知是被哪位高人巧夺天工而成。拒已无数次惊艳于这神乎其神的技艺,段世箫此刻只瞥了一眼,依旧为这栩栩如生的雕刻吸引了全部心神,冒着大雨驻足观赏一阵后,这才低下头来继续赶路。
一路上静得出奇,连半个人影也无,段世箫见此情状越发诧异,忽觉前方建筑中传来一阵灼热,抬头一看,铸熔阁门大开,一位红衣老者神情肃然,老眼直直盯着面前的一个巨大熔炉,想必那阵灼浪便是由此而来。段世箫只觉被那袭来热浪一吹,浑身衣衫瞬间干了大半,当即快步踏入阁中。
“回来了啊?杜穹那小子已经先去珍肴阁了,你把东西放下也去吧。”老者口中说着话,眼睛却盯着熔炉并无一丝放松。段世箫了解赤岩长老的脾性,故而也不多言,当即放下行囊便要退去,忽见他叹息着挥袖击在熔炉之上,顿时有一剑状物事自炉中缓缓退出。
那剑状物事粗岩质地,甫一落地,即刻把四周地面烤成一片焦黑,可见其上温度之高。赤岩长老上前端详一阵,忽而叹息摇头道:“罢了罢了,枉我赤岩侵*铸器之道多年,用诀种手段,却依旧瞧不透这石剑的玄奥。待它冷却下来,你便拿回去吧。”
赤岩长老不甘而又无奈,忽见段世箫蹲下身去拾,忙道:“那石剑上高温未褪,别碰!”然而他话一出口便彻底呆住,只因那柄犹自散发着灼热的石剑,此刻竟已被段世箫轻易握在手中,好似根本感受不到那股惊人热量。
“师父,那我先行去了。”段世箫并未觉察到赤岩长老的异样神情,转身欲走,忽闻他道:“世箫,再过一个月便是我们泰山派一年一度的泰山会武,想必此时派中弟子大多已去寻找适合苦练之处了。咱们铸熔阁虽然人丁不济,武学亦非我等专精,却也不能弱了风头。你明日自寻一处,至少将苍炎劲练到第二重吧。”
段世箫恭敬行礼,心道:“难怪方才那叫陆云天的师兄行色匆匆的模样,门派中又几乎瞧不到人影……不过一个月之内就把苍炎劲练到第二重,这要求是不是有点高了啊?”当然想归想,他可不敢把这想法表露在脸上,当即点头道:“徒儿明白。”
“你资质虽平凡了些,但胜在意志坚韧,只需多加努力,未必就会比别人差了。要知道这江湖武林,可是你们年轻人的舞台啊。”赤岩长老笑着拍拍段世箫的肩膀,须臾去远了。
珍肴阁。
“你也听说了那一个月后的泰山会武了吧?”杜穹饿极,一边往嘴里塞着馒头,一边跟段世箫攀谈道,“其实要我说这会武着实多余。咱们泰山派弟子中,若说最强者,非那五人莫属,跟其他人根本没半文钱关系。既然如此,那还会什么武呢?”
段世箫闻言连连摇头道:“师兄此言差矣。咱们就算本事不济,能跟其他门堂的同门对战,也是积累经验的好机会嘛;再者,你们一直都宣称那五人本事如何高强,却未必能将其实力排上号吧?倘若这次会武能瞧到五人之间的战斗,一来方便以后排号,二来也能大饱眼福。所以说啊,这会武还是很有必要的。”
杜穹略略思量了段世箫的说法,笑道:“好小子,分析得倒是有条有理。不过那五人是谁,你可悉数记下了?”段世箫道:“我入门一个月不到,却天天听人提及那五人的名字,便是耳朵都要长出老茧,又怎会记不住?”说着他掰着手指头道:“隐焱堂的殷叶君师姐,离火堂的颜嫣然师姐,业火堂的霍英然师兄以及陆云天师兄,还有掌门座下神火堂的雷虎师兄,这五人可谓我们泰山派年轻一辈中的翘楚。尤其是殷叶君师姐,她能一招击败咱们的首席弟子雷虎师兄,真不知实力究竟恐怖到了何种地步。”
杜穹道:“只可惜雷虎师兄肩负要任无法参加此次会武,否则比试的精彩程度定会更上一层。不过有那么多同门虎视眈眈那前五位置,就凭咱们铸熔阁的三个半调子还是算了吧,别给师傅他老人家丢太多脸面就好。”
段世箫见他说到这里,言辞间颇显落寞,遂将自己盘中唯一的那个馒头扔到他面前。杜穹也不客气接过就啃:“说起来,你衙苦修之地了么?我打算去山下不远处的凤凰畔追随大师兄,你若寻不到合适地方,不如也一起来吧。”
段世箫摇头道:“我就不去了,我喜欢清静点。”杜穹见状也就收了劝说之心,且不忘嘱咐道:“你入派比较迟,有些事情都还不清楚。师兄我好言提醒你一句,没事不要在门派中乱闯,更不要靠近山峰上的万年窟,传言那里有一种叫做火麟兽的异兽出没。一旦被那东西盯上,大罗神仙也保不了你的小命。”
翌日正午,泰山之巅。
段世箫拍了拍脏手,笑看面前的一座简陋草屋,这才大松了一口气——他特地选择在这泰山之巅搭建草屋用于为期一月的苦修,只因山高之处空气稀薄,寒风凛冽,环境虽苦,对武艺精进却是多有助益。
他忙活了半日功夫,此刻一得闲暇即刻有疲惫感觉涌上心头,遂进入草屋中卧榻而眠。不多时便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