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紧紧盯着程娇娥的脸庞,将她神情的些微变化尽收眼底,口中亦不闲着:“要我说,贼道士的功力虽然高于你我,但若我们联起手来,定能将他彻底击垮。到那时候咱们抢来他那一把钥匙,然后三把钥匙归于一处打开大门。至于进入那地方之后,是生是死就各由天命了,如何?”
程娇娥低头思忖片刻,忽而冷笑道:“当真可笑,老娘为何要听你的?”老乞丐对她的反应丝毫不觉奇怪,随即指着段世箫身后的小龙道:“那你倒是说说,这许瞧来如何?”
见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得起劲儿,小龙原本还在猜测二人所说的“钥匙”究竟是何来历。不料这两人突然将话题转向了自己,他顿时神经绷紧,紧紧拉住段世箫:“你、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程娇娥目光在小龙脸庞上略略一扫,纤细柳眉即刻挑了一挑。老乞丐指她心思,调侃道:“这许生得如何,便是眼拙如老头我也能一眼瞧出来,你就更不用说了吧?”
“……好你个臭叫花子!”程娇娥口中虽骂,脸庞上却禁不住涌起大喜神情:“哎呀,还是你会哄老娘开心c,只要你将这俊娃娃交给我,我便和你联手。”老乞丐笑道:“一言为定。”
段世箫护着小龙谨慎后退,不料眼前忽有残影掠过,却是老乞丐身形暴进直击而来。得益于老乞丐这段时日的归位经脉,段世箫功力更胜往昔,直接迎上老乞丐与之拆起招来。以老乞丐武艺之精湛,一时间竟也拿不下他。
小龙躲在远处,眼见场中段世箫和老乞丐激动正酣,一颗心几乎提到嗓子眼儿。不料就在此时,那不见出手的程娇娥蓦地蹂身上前,竟与老乞丐联手展开进攻。这二人武艺均是精湛,联起手来更是攻势倍增,段世箫只勉强抵挡一阵便被点中身体要穴,整个人顿时烂泥般瘫倒了下去。
老乞丐既已制服段世箫,大手一伸便攥住小龙衣襟拖到跟前:“许头,你还往哪儿跑?”小龙怒道:“臭老头,你带我来此,竟只是为了讨好这女人么?”
老乞丐没心没肺地笑了笑,道:“许头说话忒不中听。你瞧瞧这娘们儿分明年过五十,却依旧容颜不衰,因为她常年修习一种采阳补阴的邪功。如此说来,老头可是给你机会尝试这世间的极乐,你应该感谢我才是。”言罢手腕发力将小龙往程娇娥的方向用力一推。
程娇娥满心欢喜地接过小龙,伸手在他脏兮兮的脸颊上捏了捏,随即出手将他全身穴道封死:“幸伙,整天跟着那臭叫花子可委屈你了。放心吧,老娘自会把你洗得干干净净的。”
正所谓一力降十慧,小龙即便鬼点子再多,如今全身被制也派不上一点用场。眼看着程娇娥大袖一挥便要卷走他,不料一旁忽有银芒疾速刺来。
伴随着衣锦碎裂声,程娇娥的艳红长袖即刻被一分为二。她吃了一惊,随即捏起跌落在地的银芒细看,却是一根细软的丝状物事。
“玄青拂尘!”
程娇娥和老乞丐均是脸色一变,显然都认得此物,随即扫视四下,才发现那蜀山派石碑前,不知何时已立了一白衣老道。
白衣老道手持一把青光流溢的拂尘,淡然一笑朝二人行礼道:“又是一年光阴逝去了,不知二位过得如何?”
老乞丐神情变了几变,终究还是啐出声道:“年年见面都是这句话,你就不能换换?”程娇娥冷笑一声道:“我二人纵是过得再好,也比不上你做了掌门威风八面啊。好了贼道士,速速亮出钥匙来,我们再行比过。是生是死,怨不得人!”
白衣老道闻言无奈摇头,却是苦笑道:“二位何必执着如此?”老乞丐冷冷道:“怎么,嫌我们烦人了?那也只能怪你当年妇人之仁,没有直接给我们一个痛快。”
老乞丐和程娇娥态度强硬如此,那人见了深深叹息道:“罢了罢了,既然二位执念若此……还记得去年相会,我便说过你们此次前来,定会遇上一经脉异常之人。只要交出他来,我便给你们钥匙。”
但见老乞丐将瘫软在地的段世箫拎起,大笑道:“贼道士瞧好了,经脉异常之人在此。”说着朝旁边的程娇娥暗暗使了个眼色。程娇娥心领神会,当即在袖中摸索一阵,双眼紧紧盯住白衣老道,将他所有言行尽收眼底。
至此,多日萦绕在小龙心头的疑惑终于解开——老乞丐这一路上费心费力地替段世箫归位经脉,原来并非他吃饱了撑的,而是在履行对这白衣老道的承诺,同时自己被他硬拽来,也是大有用处,乃是专程来讨好那程娇娥的,当真是物尽其用。
一念及此小龙气愤难当,对这老乞丐才有的一点好感迅速崩塌,不料那白衣老道忽而又望向自己:“师姐,把这小娃娃也交予我吧。”
“滚!谁是你师姐了。”程娇娥被他这般称呼,却是怒骂出声:“还有,你不会吃错药了吧?这许你要去了又有何用?”
“这二人都交予我,否则你们得不到最后一把钥匙。”白衣老道语调虽平淡,却是根本不留半点商榷余地。
程娇娥慌忙将小龙藏在身后,唯恐他被白衣老道抢了去:“你做梦!这小娃娃乃是极品的药鼎,老娘怎么可能交出他?”老乞丐见她竟为了个娃娃不顾大局,正欲开口喝斥,不料白衣老道又出言道:“即便你二人武艺精湛,但一旦踏入那地方,也定会险象环生吧?”
二人面面相觑,却是不明白白衣老道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