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岚不愧为武林世家之后,即便遭此无礼待遇,她依旧能迅速收敛心绪,继而恭声道:“箫伯母,你方才说的另寻他法,大约便是父债‘女’偿吧?”邵‘玉’茹对于她的冰雪聪明倒有些意外,片刻后点头冷笑道:“不错,你那姐姐已偿还了二十年,现在该轮到你了。”
“姐姐”她的脑海中迅速掠过那道孤独的蓝‘色’背影,心情不禁沉郁几分:“她这么些年来,她究竟受了何种的折磨,‘性’格竟蜕变作了那般模样?”
邵‘玉’茹乐于见到她的悲戚神情,欣然将自己如何令蓝蝶在尸山血海中修炼嫣刹,一遍又一遍地摧毁她本不坚强的意志,让她彻底沦为一个只为杀戮的工具;如何以训练心志为由,无数次将水‘性’不佳的她抛入水潭,让她饱受窒息痛苦;如何一次次地将危机重重、九死一生的险恶任务派给她,让她落得遍体鳞伤。
一桩桩,一件件,事无巨细,被邵‘玉’茹悉数道出。她的声音回‘荡’在偌大银月殿内,宛若催命魔咒‘阴’魂不散,一点点将冯岚的心志残忍地啃食殆尽。不知不觉,白衣‘女’子已是泪如泉涌,只能痛苦地捂住耳朵,颤抖着连连哀求:“不要再说了,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够了!”
箫梁越听越是心惊,到了后来,他已被邵‘玉’茹几乎变态的复仇心理彻底‘激’怒,忍不住断然暴喝。他将临近崩溃的冯岚拉入怀中低声安抚,许久才让她情绪略略稳定,不料邵‘玉’茹话锋一转,却是又傲然笑道:“梁儿,你认为蝶儿她对你是如何看的?”
箫梁闻言一怔,片刻后见得邵‘玉’茹得意神情,恍惚间已明白了什么:“难道说她又是你搞的鬼?”
“真是可怜的孩子啊”邵‘玉’茹想起那个在他人面前冷若冰霜,在自己跟前却如同忠犬的‘女’子,饶有兴致道:“因对我唯令是从,她任凭我剥夺了她喜欢他人的权力,不敢对灵枫之外的任何男子稍加动心,只可惜这一切都毫无意义。我将她自冯毅宏处夺来,变着法子折磨她的同时,还在她睡梦之际施以秘法,让她将来倘若遇上一个名为‘箫梁’的男子,一定会情不自禁。待到那时,夹在命令和自我缝隙中的她的绝望神情,那才是我一直期盼着的绝美风景啊”
邵‘玉’茹又是大笑,道:“只不过你居然让冯毅宏的另一个‘女’儿也动了‘春’心,这却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若早知如此,我当时就该溺死她,完全犯不着特地‘花’上十多年的功夫,去培养一条忠心于我的狗了。”
“冯岚,你给我竖起耳朵听好了,”因久居上位,又或者她本就对冯家之人恨得疯狂,即便面对的是冯岚,邵‘玉’茹的傲然语气中,也明显掺杂了一丝命令味道:“若想嫁予我的梁儿,你必须放下一切尊严,如你的姐姐‘侍’奉我一样为奴为婢,不得有丝毫违抗。况且以我儿的fēng_liú倜傥,将来身边定是美‘女’如云,但你却只能为妾,做不得正室。只有答应了这些条件,我才认可你做我的儿媳。”
纵然泪水不时划过脸颊,冯岚依旧没有丝毫犹豫,当即毅然点头:“箫伯母,只要只要能和他在一起,什么尊严和名分我都可以不要。”
箫梁拥住心爱‘女’子与她深情对视,温柔地‘吻’上了她的泪容,毅然决然道:“我箫梁一生唯爱岚儿,此种情义,至死不渝。”
二人先后表态,继而心有灵犀相视一笑,双手紧紧牵在一处,却是洋溢着不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