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湖水平静如镜,映照着天际如雪明月,以及那道幽幽立于湖畔的婉约身影。
轻风拂来,波纹荡漾,湖面的诸多倒影逐一碎散开去,显得那般美丽而又虚幻。
箫梁的目光在触及那个身影的刹那,就变得柔和许多。他踱步向湖畔直到和她比肩,侧过头去,便瞧见她此刻也凝视着自己,道:“你来啦。”
“是啊,我来了。”箫梁简短地应了一句,随后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那女子似乎也拿不准该从何处开始这次交谈。一时间两人俱陷入沉默,气氛即刻变得有些尴尬了。
终究,那女子还是无法在箫梁面前做到完全默然。她努力地不去想那些会引起争论的话题,素手将自己盘起的长发缓缓放下。如瀑长发随风飞扬,一阵阵淡雅的发梢幽香缓缓掠过鼻尖,箫梁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面庞上有了些许陶醉神情:“水月,你的这一头长发越发漂亮了。”说着他顺势牵起她的一缕发丝放在手心细看。那一缕发丝不似常人,在乌黑中竟还隐隐透着一丝蓝色光泽,看起来颇为美丽。
女子一言不发,颇为乖巧地任凭他细细打量着自己的头发。片刻后箫梁将她的那缕发丝松开,缓缓张口道:“馨堂主,恭祝您寒冰诀踏入第九重高阶。”
听到箫梁称呼自己为“馨堂主”,她便是明白纵然自己不愿提及,箫梁却不再打算回避什么了。她理了理自己微乱的思绪,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和一些:“你在逍遥岭做的事情,我也听说了。”箫梁笑道:“那你是不是想说我这番出手复仇,再加上江湖所传之事,可算是把中原西域的两大势力都得罪到家了?”
自己想说的话被他抢了去,馨水月顿时有些无措。箫梁伸出双手扶住她的肩膀,让她正对着自己,让她能够看清楚自己的一双明亮眼眸:“水月,我箫梁对天发誓,那般*恶之事绝对不是我做的!”被这般的目光凝望,馨水月却不敢与他对视:“箫哥,我相信你,我一直都相信你。自从那年你将我救下之后,我便知道我这一生恐怕都不会再喜欢上别人了。如果可以,我真想辞去堂主之职随你云游天下。可惜……”
她的黯然神情落在箫梁眼中,他一时间愧疚万分:“水月,对不起……若不是我,你一定不会如此为难。”
一只纤细的柔荑缓缓牵起他的大手,上面传来的点点温暖,却令箫梁如遭火燎,急忙将手抽回。他这般的反应,顿时令馨水月眼中的悲哀又多一分:“箫哥,你真的就只钟情于冯岚,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么?”见箫梁只是沉默不语,她只觉内心有如刀割,惨然笑道:“我……到底是什么地方输给她了呢?”
良久,二人无言。
“罢了,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这或许便是我的宿命,我无论如何也抗争不了。”馨水月翩然转过身去,只留他一个背影,削瘦的双肩因克制情绪而不住颤抖:“你走吧,好自为之。”
待她再度回头,此地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好似他从未出现。
月晚凄美,夜风苦寒。湖畔女子的婉约身影在此刻看来,分明又有一丝萧瑟了。
风倚剑势,剑随风走。数十柄青峰幻化开,中间夹杂着那一道幽蓝的剑芒,犹若倾盆大雨向着燕矶子攻了下来。纵然他武艺高强,这等攻势也不是等闲可以接下的,当下便背起轩紫雨,轻功施展开来疾速遁走。饶是逃跑之际,他依旧不忘呈一呈口舌之快:“你一个副堂主居然也能使用碧波堂掌门佩剑凝碧,可见馨水月对你颇为信任啊。”
小俞怒视前方双脚腾起银白光辉的燕矶子,手起剑落,一道水蓝色剑气顿时击出:“燕矶子,你还负着一个人定然跑不远的,还不乖乖束手就擒?”话音方落,前方骤然亮起四道银芒,紧接着四枝没羽箭与水蓝色剑气撞在一处,强大的气浪吹拂得人难以睁眼,一时间二人都不得不放慢了步伐。趁此机会,其余的碧波堂弟子即刻绕到前方牢牢堵住燕矶子,不给他继续逃跑的机会。对此,燕矶子略略看了四周,脸上终于有了些许不耐烦的神色:“燕某念碧波堂乃是名门正宗,故而不愿与你们打斗。你们这般咄咄相*,不会觉得太过分了么?”
燕矶子乃是侠义之人,在江湖上素有名望,此番言语顿时令碧波堂弟子心生犹豫。只是小俞却不吃这套,她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擒下燕矶子,就绝对不会半途而废:“孽贼的帮凶,有何颜面在此猖狂?”燕矶子冷笑道:“孽贼?我比任何人都清楚箫梁的为人,他绝对不可能做出那等无聊之事;而且就算那事是他做的,燕某也是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就站在他那边,你能奈我何?”
如此强硬的话语,顿时让小俞大动了肝火。只见她摆好架势,内力催动下,灵器凝碧顿时波光粼粼,洋溢着骇人杀意:“早就听说燕矶子的箭术乃当世一绝,尤其杀招‘沧海一粟’威力更是惊人,今日小女子倒要跟燕大侠讨教讨教。”燕矶子对这个强势的女人颇为头疼,只是看这架势今日无论如何也是要打上一架了。他正要将轩紫雨放在一边,斜下里却突然传来箫梁的豪爽笑声:“何须劳烦燕兄动手?既然你们要找的是箫某,自然应当由箫某接下这一战。”幽碧灭魂电射向小俞,只一息时间便堪堪刺到她的面门。
锋利的剑锋牢牢抵住小俞雪白的脖颈,小俞只觉得一阵寒意袭来,全身都不禁颤了一颤。饶是如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