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鸟笼子就值二十万,你这回真是发大财了!”蒙超冲我说道。
话才说完,他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一时间房间里变得出奇安静。
毛藏金,单从字面就不难理解这个外号的含义——毛发里面都能藏金子。
这北笼之王制作的鸟笼,之所以让达官显贵趋之若鹜,除了工艺精美外,最大的原因,是笼子本身设有机关暗格,能够藏东西。
那么问题来了——什么样的东西需要藏的这么隐秘?
沉寂过后,最先开口的是小沈三:“单是一个鸟笼子,就值老鼻子钱了,里面藏的会是什么宝贝?”
他这么说的时候,表情很有点奇怪,并非是流露贪婪,而是另一种难以形容的怪异。
这会儿闫冯伟对他最感兴趣,问道:“你猜这里面藏的是什么?”
小沈三眼珠一转,慢悠悠的说:“我又不是天机神算,也没有透视眼,哪知道里头有什么?不过,听你说起正德皇帝,我一下就想起了我大哥。”
“你大哥?”
我一愣,反应过来,再看那鸟笼子,开始觉得有点犯恶心。
小沈三察言观色,冲我嘿嘿一笑:“你倒是聪明,记性也好,知道我想到了什么。”
我忍不住撇嘴:“还得说您是奇人异士,说每句话都语不惊人死不休,我能不记忆深刻嘛。”
蒙超瓮声瓮气道:“就咱这几个人,你俩至于打哑谜吗?”
小沈三一脸恶作剧的坏笑,“我刚才说过,我大哥是个公公。”
蒙超也知道他是百年前的人,问他道:“你大哥原先在清宫里当差?”
小沈三摇摇头:“他是在宫里当差过,不过却是明朝的皇帝。都管皇帝老儿叫万岁爷,他只比皇帝少了一百岁。”
闫冯伟哈哈大笑:“比皇帝少一百岁,九千九百岁,哈……那不就是魏……”
只说了一个魏字,他就呆住了。
因为,小沈三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他虽然年纪小,但不笑的时候,自带一种特别的气质,让人觉得,他就不是个孩子,而是一个饱经世故沧桑的老者。
所以,他在点头的时候,我能认定,他没有撒谎。
闫冯伟是聪明人,自然也看出了这一点,又和小沈三对视,确认过眼神后,干笑着摇头道:
“这个世界上,真是什么千奇百怪的事都有。如果有机会,我还真想见见臭名……大名鼎鼎的九千岁是什么样的人物。”
小沈三白了他一眼:“臭名昭著就是臭名昭著,我二哥当面也这么说他。”
我见话题越扯越远,干笑两声,看着闫冯伟说:“你还没想到他说这话的重点在哪儿?”
见闫冯伟和蒙超还是一脸蒙圈儿,小沈三又乐了,“能玩儿得起这样贵重鸟笼的,肯定得是有钱人。据我所知,民国初期,京城周边,不少人模狗样的有钱人,原先都是宫里的公公。你们猜,公公们最看重的是什么样的宝贝?”
听他在‘宝贝’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而且一脸的坏笑,闫冯伟和蒙超也终于明白,他说的‘宝贝’指的是什么了。
蒙超一脸吃了死苍蝇的表情:“这笼子里可千万别是藏着太监的那玩意儿,真要那样……这笼子都特么不能要了!”
小沈三大笑:“小孩儿,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你也不想想,我大哥那样的人物,上下五千年也就只出过那么两三位。清廷流落民间的公公,可能没少夹带宫里的财物,但你就是借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自个儿用盘龙雕凤的东西啊。把自个儿的‘宝贝’装在鸟笼子里头,那不更是扯蛋嘛,哈哈哈哈……”
闫冯伟也被他逗得大乐,“我不管你是大人小孩儿,总归你是真他妈有意思。什么时候有空,到我那儿住一段时间,咱保准有唠不完的嗑。”
事实是,我也有着类似的想法。
这个沈三,或许没什么学问,但从骨子里透着古灵精怪,任何人跟他说话,都绝不会感到乏味。
我看看时间,对闫冯伟说:“闫哥,你能打开这鸟笼的机关吗?”
“废话!”闫冯伟又再戴上手套,“扣子家那保险箱你见识过了?藏东西,就是要藏在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西洋镜拆穿,那就不值一提了。就说这鸟笼子,就这么摆在这儿,能藏多大的东西、东西能藏哪儿,那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儿嘛。”
听他这样说,我、蒙超和小沈三,不约而同的向他头顶看去。
闫冯伟意识到‘口误’,差点笑喷,过去捧起鸟笼,让蒙超提着,然后示意我跟他一起蹲下。
“除非是金针银针,不然能藏在鸟笼里的,就只能是笼底这块,又或许晒杠(笼子中间横着,供鸟踏足的那根东西)中空。你这笼子没晒杠,如果真藏了东西,就只能是在笼底……在这个位置。”
他边说边指给我看,“冀中一门候之所以驰名,传说是因为用的,多半是鲁班锁。而鲁班锁对于现代人来说,并不算太难打开……”
“咦?”
他忽然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难道是我想错了?”
小沈三同样蹲在旁边,仰脸看着笼底说道:“这还用问嘛,肯定是你想错了,这笼底肯定是有夹层,但压根是一整块板子,哪来的机关锁扣?”
闫冯伟又看了一会儿,站起身直了直腰,神色越发迷惑不解。
他本来就胖,蹲这一会儿,已经出汗了,脱下西装外套丢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