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铺老板除了这两个差不多各地都会有的类似传说,别的也说不出什么中用的。
这主要是因为,牌坊被毁了的缘故。
我问小沈三跟高和吃饱了没有,吃饱了就直接去蒋家牌楼看看。
向老板问了具体地址,三人离开老街,一路开车出了镇。
不多久,眼望一座山,才明白包子铺老板为什么说蜈蚣山好认了。
南方和北方不同,即使是冬天,也有许多常绿植物,那并不能完全被落雪覆盖。
因此,远望去,山脊错落突出的十分明显。
那就真像是一条通体雪白的巨大蜈蚣,从山脚到山顶,趴在山林间似的
来到山脚下,高和终于忍不住问:“是闫冯伟跟你说有这么个牌坊遗址的吧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来这儿吗”
我说:“高哥,有些话不跟你说,是我不想撒谎骗你。”
高和点点头:“行吧,那酒鬼虽然死了,但梁开元的案子也算了结了。就当是放松一下吧。”
说是遗迹,事实根本看不出有过牌坊的痕迹。
就只在山脚下,有一座后建造的亭子,进去的门户上拉着三道铁链,一旁的水泥柱上挂着块文物保护的牌子。
而被保护的对象,在外头就能看到。
就像包子铺老板说的,那就是一块长方形的石匾。
这算不上什么景点,地处又偏僻,下雪天除了我们,根本没人来。
三人钻过铁链,进到亭子里。
小沈三绕着石匾转了一圈,指着一处扩散状的漆黑处,咋舌道:
“还真有血不得了,敢情那家伙说的是真的,这东西真的砸死过人呀”
高和道:“听他瞎掰。”
我对小沈三说:“石匾掉下来砸死人有可能是真的,可石头上面的血迹,不可能保留那么久。你瞅瞅这颜色深的哎你干嘛”
后边一句是对高和说的。
这家伙,居然用车钥匙去刮石匾上深色的部位。
“你看看上面多少划痕我铁定是第一万个这么干的”
高和嘴里说着,手里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
不过他也只是刮了两下,就从一个看上去很特别的钥匙扣上,拧出来一根细小的滴管,滴了一滴不明液体在钥匙的尖端。
从表情看来,他显然没得到想要的结果。稍一犹豫,干脆直接又滴了一滴在石匾上头。
“这是我找小江要的,可以简便验证一部分物质的大致成分。”
高和一边跟我说钥匙扣的来历,一边凑近滴液的位置闻了闻。
他抬起头时,表情带着诧异,看向我说:“这好像真是血”
我怔了怔,也蹲下身,用手指蘸了点唾沫,抹在石匾颜色正常的部位。
西北风一吹,唾沫很快就干了,留下的痕迹一点不明显。
我说:“这就是南方最普通的山石,吸水力可以忽略不计。血又不是油漆,怎么会保留那么久”
高和说:“小江不可能骗我。”
真是血
我脑子里忽然划过一个模糊的念头,但一时间实在难以捕捉到重点。
小沈三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扭过脸,就见他双手抬在胸前,做了个像是土拨鼠似的抓刨的动作。
旁人多半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我却一下看出了他想要提示我的。
他想说的是刨坟。
留下地图的人,确认是蒋宝涵。
而蒋宝涵说是世传造墓,却又有人说其是盗墓贼。
两者无论是哪一个,都算是和死人最接近的。
实际我们不得不承认,一些老年间传下来的门道,可不是所谓专家的几句认定就能说得通的。
用特殊的方法,把人或者动物的血制成比油漆还难去除的染料,貌似更符合造墓者的行为逻辑。
虽然蒋宝涵留下地图的年代,和牌坊被毁的年份不符合,可我还是更倾向于认为,石匾上的血,最有可能是他刻意弄上去,而不是砸死人所遗留的痕迹。
我正琢磨,小沈三又喊了我一声:“你跟我过来。”
他边说边从一侧翻到了亭子外头。
我跟着翻出去,小声问他有什么发现
他冲我勾勾手指:“蹲下”
我依言蹲下,他居然一迈腿骑到了我脖子上。
换了是高和,十成十以为他是小孩儿胡闹。
我却知道,小沈三此刻必有用意。
“你起来,驮着我,往后退几步,绕着亭子转圈儿。”
我照做了。
高和看到这一幕,又责怪我不该给小孩儿喝酒,现在被撒酒疯的小沈三拉着当马骑,是我活该。
绕到第二圈的时候,小沈三让我停下来,朝着亭子里的高和喊:“你走开”
高和无奈的摇着头横下挪了几步,让出了原本被遮挡的石匾。
这会儿我正经明白小沈三的用意了。
亭子除了拉铁链的一面,其余都有近一米高的水泥矮墙围着。在外头,这样的距离,以小沈三的高度,除非现在这样骑在我脖子里,否则根本看不到亭子里的石匾。
我小声问:“发现什么了”
小沈三同样小声回应:“是箭头。”
“箭头“
“嗯。上面的血就是个指路的箭头,不过不是寻常人认为的那种带尖儿的,而是老年间,山东的响马和东北的胡子响马和胡子都是土匪,地域不同,称呼不一样,惯常用的暗记。南方的土匪我是没见过,不过同样是绿林道,应该都差不离。”
小沈三让我把他放下,两人回到亭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