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留意到青年的神色变化,不禁多看了他两眼。
谁曾想这一看,恍惚间,脑海中竟然闪现出几幅画面。
我对高和说:“这趟咱可真没白来。”
“怎么?”
高和察言观色,也打量起青年。
翟雨田同样留意到我眼中的异色,眼珠转动间,放开青年给我们介绍说:
“不开玩笑了,他叫童金汉,是这个月初才来上班的,算是我徒弟。”
我说:“那你只能是换个徒弟了。”
“什么意思?”
我向后退了一步,站到高和身后,很有点狐假虎威的盯着童金汉沉声道:
“你师父跟我说过,做你们这一行,首要的是尊重逝者。你觉得你配吗?是你自己交代,还是让警方去把江亚珍的遗体找出来?”
童金汉脸色大变,额头冷汗涔涔而下,结结巴巴道:
“我交代,我交代!是我收了江大海的钱,是他让我把尸体藏起来的。他还让我替……替他女朋友化妆……化妆成江亚珍的样子。”
“你混蛋!”
翟雨田气得浑身发抖,终是忍不住一个耳光甩在了他脸上。
高和上前一步,厉声问道:“你把江亚珍的尸体藏在哪儿了?”
童金汉脸色煞白,反衬的五指印像是新起的尸斑一样紫红,哆哆嗦嗦道:
“还在停尸房,在……在44号冷柜里。”
跟着翟雨田来到停尸房。
在角落里找到44号冷柜,翟雨田阴沉着脸说道:
“被送来的遗体,多数都会在一至三天内,或是整理遗容,设灵堂接受亲朋送别;或是直接火化。所以,很多冷柜一直都是空置不用的。”
“打开吧。”
高和脸黑的像要下雨似的。
冷柜被拉开,裹尸袋一打开,童金汉猛然发出一声惨叫,踉跄着后退几步,两眼翻白摔倒在地,浑身抽搐不止。
我们当中,翟雨田应该是最不惧怕死尸的。
但是,当她看到裹尸袋里的尸体时,也禁不住脸上变色,连打了几个寒颤。
女尸已经经过了遗容整理,修补化妆,一张补了粉的白脸上结满了冰霜。
然而,女尸的嘴角上翘,竟是露出了牙齿,呈现出一副诡异无比的笑容!
“次那娘!”
意识中,吕信倒抽了一口凉气,“宁听鬼哭,莫见鬼笑,这是还要出妖蛾子啊!”
出了停尸房,高和又再打电话叫增援。
我问翟雨田,秦穗红的尸体现在哪里?
“在化妆间,正准备送去灵堂。”
我干笑:“可以不用送过去了。”
“为什么啊?”
我看向高和:“江大海和他女朋友就不用说了,等工厂那头把东西挖出来,江友正也得一块儿去局里喝你们的茉莉花茶。本家都被一锅端了,谁守灵啊?”
林丹等人赶到的同时,带来一个消息。
“头儿,我们从工厂后头挖出一个铁皮柜,里面有一具女尸,一双胶鞋和一把雨伞。”
高和:
“能多说两句,替我们节省点警力吗?”
我点点头:“铁皮柜里的女孩儿应该叫冯丽,你去市医院,查十年前的患者就诊记录,应该能查到她。如果那把透明的雨伞上还能验出指纹,那就跟江友正比对一下。还有,看看胶鞋的鞋底子上,有没有血迹,甚至是肉沫。如果有,那应该是冯丽的父亲冯谷的。”
“我次!”
高和小声骂了一句,回头对林丹交代了一番。
说话间,大厅外传来一阵吵闹。
我跟高和对视一眼,和翟雨田一起来到外面。
只见大门口停了一辆金杯车,几个青年正把老陆和陆鸣押犯人似的从车上扯下来。
同时有几个人,叫骂着冲上去对父子俩拳脚相加。
“住手!”
高和快步走了过去。
“警官,他们陆家不光害死了我姐姐,现在还害死了我妈!”
江大海很有点歇斯底里的指着陆鸣咆哮道。
高和回手一指,厉声道:“你认得他吗?”
看到正被从大厅里押出来的童金汉,江大海脸色一变,“不……不认识。”
“还嘴硬!”
“我没有,我真的不认识他……”
我忍不住冷笑道:“伙同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演‘僵尸片’,对你而言,是不是还像十年前,你在工厂地下室踩死冯丽一样,只是小孩子调皮啊?”
这次不光是江大海,江友正也变了脸色。
我走到江友正面前,上下打量他一眼,“保养的挺好啊?居然跟十年前,冯瘸子找你要账的时候,没多大改变。哎,我问你,你现在吃包子吗?过年包肉馅儿的饺子吗?你吃馅儿的时候,是不是会想起,你是怎么把冯瘸子的尸体蓄进材料粉碎机的?”
江友正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才四万块钱,三条人命,一万块钱一条?你对钱这么仔细,少害一条人命,那不是亏了吗?”
“怎么又三条人命了?”高和问道。
我盯着江友正道:“还记得烟头吗?就是帮着你一块儿把铁皮柜沉到水塘里的那个烟头。啧,他请老板你抽他两块钱一盒的飞马烟,你请他吃掺了老鼠药的火腿肠。礼尚往来,你真讲究。哦,忘了告诉你了,烟头昨晚刚送走你老婆,他说他等着送你。”
“别说了,别说了!”
江友正瘫软在地,喃喃道:“我交代,我全都交代……”
江友正和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