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我会过意,光头就问我:
“早上那事,是你看出什么了?故意打给我媳妇儿的?这也太邪乎了,不应该啊。你是怎么知道我媳妇儿的新手机号的啊?”
说到后来,他语调变得阴恻恻的,一只手朝着我椅背上搭了过来。
“汪汪!”
栓柱一下把大头伸到了前面。
光头吓得就差没当场跳车了,“我去!这还带着保镖呢?”
我喝退栓柱,对光头说:“别再问我打电话的事,你只要知道,如果没有那个电话,你现在很可能已经盖上白布单了。”
光头连连点头:“我懂,我懂!天机不可泄露。前头右拐!”
光头自我介绍说:“哥们儿姓闫,闫冯伟。你嫂子叫孟珍。我们两口子是在东台门开铺子的。”
对东台门我倒是有耳闻,那是当地小有名气的古董一条街,类似北京的潘家园,说是古董街,就几乎没真玩意儿。
我问:“东台门做买卖,怎么把房买这边了?”
闫冯伟嘿嘿一笑:“这不是想改善一下居住环境嘛。市里的房子都跟鸽子笼似的,还死贵。这儿便宜去了!就这个小区,前头是小高层,后头我买那联排,两栋加起来才这个数!”
他冲我比划了三根手指头,手刚伸过来,栓柱一冒脑袋,又给他吓得缩回去了。
我心说:这阵子怎么净碰上碎嘴子了,难道这是学习相语的副作用?
不过这倒是符合闫冯伟的身份,要不是一嘴南腔北调,牙床子上跑火车的主,也不能在东台门开买卖。
闫冯伟指挥我把车直接开进车库,下了车,走到车库门口,拃着双臂,很有点自豪的说:
“这连着的两栋,我都给买了。前头改成一扇大门,比独栋别墅住着还舒服呢!”
我艳羡的同时,忍不住问:“你们家几口人?”
“就我们两口子,还有老四(那只猫),三口!”他看了看跟下车的栓柱,没敢再冲我指手画脚。
“你们总共就俩人……就算是三口吧,买这么大屋子干什么?”我是真不懂有钱人的世界。
闫冯伟摸着光头,干笑着说:“我这不是想着,跟你嫂子要孩子嘛。要俩,俩小子!将来分家的时候,从中间一隔,还是两套房,省得哥俩闹腾不是。”
他忽然又有些鬼鬼祟祟,低声说:“那什么,兄弟,等看完这屋子,还得请你帮个忙。”
我头大如斗:“还有什么事?”
他从兜里摸出烟盒,抖出一根给我,自己却不抽,替我点着火后,才道:
“咱哥们儿不是外人,我也就不怕跟你说。我跟你嫂子早就想要孩子了,可怎么都怀不上。我们俩都去检查过,也没毛病啊。七十二个姿势全用了,我还自创了好几招,补药没少吃,可你嫂子的肚皮就是他妈没动静!你回头替我们俩都看看,到底问题出在哪儿……”
“继续努力!”
我使劲冲他点点头,本来想赶紧岔开话题,无意间和他正对了个脸,不禁吓了一跳。手一抖,烟都掉地上了。
“我说,又不是刚撒完尿,怎么还抖楞了呢?”闫冯伟笑着又掏出烟盒。
我挡开他的手,盯着他的脸看了一阵,又往车库外看了看,说:
“烟就不抽了,你现在走出去,让我看看。”
“出去?”闫冯伟愕然看了看外边瓢泼似的大雨。
我也觉得不合适,转过头四下里瞧着说:“找把伞,出去让我看看。”
“不用了,别费那个劲了!”
闫冯伟摆摆手,直接迈出车库,转过身来,站在雨中,把光头往前探着:“你看看,好好看看。”
“看完了,赶紧进来吧。”
“这就完事了?”闫冯伟走回来,狐疑的斜眼瞟着我,“我说兄弟,你不是拿我开涮吧?”
“我跟钱没仇,拿你开涮更没好处。”
我嘴里说得平静,心里却在不停翻腾。
之前说他不对劲,纯粹是和相书上相对比,看出他像是灾星入宫。
那就只是针对一个人的面相,以及当时的五官动向而言。
他本人,在常人看来,除了长得凶了点,绝不会有什么特别。
然而,当进到车库以后,再和他相对,我竟看到,他原本光亮的秃脑袋上,居然围绕着一团浓重的黑气。
而他正面朝向我的时候,脸色变得死灰,就像是死人一样!
我刻意让他走到外面,离开了这栋房子,他被大雨浇灌的样子虽然狼狈,但面色如常,头顶的黑气也不见了。
可是一回到车库里头,就又变成了死人的模样!
或许是看我变颜变色,闫冯伟除了狐疑,也显得有点紧张起来:“兄弟,这到底怎么个状况?能跟我透个底不?你放心,钱不是问题……”
我用力挥了挥手:“不是钱的事儿。”
包括相语在内的所有相术,都只是通过人的面相来判断一个人的运势,所谓‘乌云盖,真的能看到人头上裹着一团乌云。
我学的是相语、是相术,有嘴当然也可以说,可我又怎么会真的看到‘乌云盖顶’呢?
疑惑间,想到一件事。
我弯下腰,伸手在栓柱的狗头上撸了一把,指间顿时夹杂了些许脱落的狗毛。
我把狗毛归置到一块儿,托到闫冯伟面前:“用鼻子,使劲吸一下。”
闫冯伟愣愣的看了我一会儿,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起来:“你真拿我当蛐蛐逗呢?”
我说:“我就是个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