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县府上的人都去前堂准备伺候公主一行了,佛堂没人。“我找这边,你找那边”倪小叶安排工作。“小叶国师,我找到了!刚刚来早了一会儿。”
呃,你棒棒哒!“在哪?”
普惠挪了一步,拾起地上的蒲团:“这里!”抠开地板,里面有个机关,用力旋钮。西侧的墙壁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暗门开了。”普惠一指。“走,去瞧瞧!”二人溜了进去。
拾阶而下,绕过一个拐角,有了光亮,一袋袋粮食高高垒起,密密麻麻比整个粮仓的都多!拔出匕首扎破粮袋,白花花的新粮倾斜而出。“这都是上好的新粮!”普惠抓了一把道。
“若粮食都是从佛堂运下来也不是很方便,咱们找找还有没有别的出入口。”倪小叶踢踢米袋,上面这台阶陡而窄,运这么多粮并不方便。“在这边,有一道暗门。”倪小叶还在思考中,远远地就传来普惠的声音,小朋友,你也太快了!随着声音一路跑过去,果然,这才是运输粮食用的门,一路的缓坡才方便车辆出入。
“这里有机关!”普惠旋开了机关,现下已经入夜,外面也是黑漆漆的。这特么是在哪?
“这里是城南的郊外了。”普惠牌智能导航再次上线。广灵城地处大尹国北面,这里若是打仗最可能的便是北边来的鞑野军,东边会来京畿军队和西边会有岑卓河西军,那么如果要跑路的话,自然是往南走最安全,这段浩打得一手好算盘,竟是从府中挖了这么长的地道。
“小叶国师,现下咱们怎么做?是揭发他藏匿国库粮食么?”普惠义愤填膺。
“不,这个罪名不够。他若是借口粮仓漏雨只是为了保护粮食暂放自己家中,这事也治不了他大罪。”倪小叶目光沉沉,贪赃枉法,残害百姓的无耻之徒,怎可便宜了他。
“她和你说此事不能让流民知晓,还让我不要下令开粮仓?”魏酌抗心敛下眸子,握着茶杯的手轻轻转动着,一阵阵暖意从掌心晕开。
江蓠啊江蓠,他这两日细细想过,为何会对江蓠在意颇多,早先只是因为愧疚,在这场筹谋中她是最无辜的存在,他为了一己私欲心伤害这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他能做的只有尽力补偿。后来,她身上疑点重重,他对她便多了关注,也只是为了查清真相以防万一。他曾经以为,在意上江蓠是因为她中五十散时对他的那番话,被扰乱了心智,增了更多不忍和愧疚。是她舍身救了自己,多了几分不易放下的羁绊和亏欠。
但其实都不是,若只是上面的原因,江蓠在他心中不过是一个善良无辜有负于她的女子。他真正在意上她的,是数次交手她显露出的如妖之智,为了达到目的无所畏惧,难以捉摸的心绪,还有她中五十散疯狂时流露出的罕见脆弱。那种痛失亲人却又无能为力的绝望感,唤起了他尘封的记忆,当年师傅九族五百七十四人跪在雪地里,刽子手手起刀落,苍白的雪瞬间被浸成了满地的红,而他却只能远远看着,面上连悲伤都不能……
她的话就是挑着听也似没一句真的,从头到尾耍得他团团转。这样的人是危险的,尤其她目的不明。早前不愿意细想,现在他很清楚江蓠没有那么简单。此前还能由着她,觉得她即便有异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可此次去北疆他还带着皇帝的特殊任务,敌我不明,江蓠这种无法掌控的存在变成了垂在他头上令人惶惶不安的剑。
他承认自己是很欣赏江蓠,但动心是件要命的事,一如当初她母亲一生为情却最终惨死。所以,魏酌抗必须心如止水,更何况江蓠真心所向乃是宋泽,为他暴露为他杀人的宋泽。握住杯子的手不自觉用上了力,茶水起了圈圈涟漪,只希望你非我对立,否则,即便是有些舍不得,我也亲手杀你!抛下心中的暖意,朝红婵点了点头:“那便如她所说的去办吧,她若有什么需要直接找你,你安排下去即可,不必再来报我了。”
红婵领命出了门,觉得主子今天格外冷肃,似又恢复了在西北时的样子。觉得有些怪怪的,之前说起江蓠时,他明明嘴角弯了弯,转瞬一脸冰冷,呵,男人!
待倪小叶与普惠回了知县府,红婵已经在屋里候着了:“小姐,查清了,毒药存放的位置我们已经派人守着了。这回估摸着是量太大,砒霜,mí_yào,鹤九胡什么乱七八糟的药都凑来了。”
“你们继续守着,别让他们得逞。另外,找点砒霜放段浩家来。”咧嘴一笑:“给知县府上备着,查一下这些药的来源和中间倒手的路径,特别是这砒霜要有证据,再给我拿些来。”让普惠画了城南粮仓的地图递给红婵:“这里都是新粮,是段浩挪用的粮仓的粮食,都搬自己家来了,你们偷偷都给运出来。点好够西郊流民今日施粥和去下一个县城用的运往城西,剩下的先运进肃河大营。辰时三刻将粥做好,运到西门。”
红婵不知道江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依旧依命行事,很快取了一包砒霜来。倪小叶将砒霜递给普惠,冲他点点头。
“二公主,小叶国师找您。”萧培曦正在屋内梳妆听得门外的婢女来报。小叶国师竟然亲自来找她,莫不是有什么事,赶紧让人打开门请了普惠进屋。
“小叶国师”站在屋中央,定定地看着萧培曦,看得她心里有些发毛,莫不是国师这种高人已经看透了我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