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焚一只手戳在腹部:“一剑刺中此处,肝脏。”又抚上自己的脖颈:“一剑封喉。”
指指头上:“地上的剑气虚浮,功力不深,你年纪尚轻,并非真正武功高强之人。但杀起人来干净利落,快、巧、准、狠。江明的武功以力量见长,善刀枪,比起他,你太“巧”了,你不会是江明教出来的。而且,你不是第一次杀人,剑伤极为平滑,你杀人,熟练得很呐。”
江蓠看着他不动声色:“你好像很想让我恢复记忆啊?”
残焚摸摸胡须:“好奇而已。”
“那要让你失望了,我不想。”江蓠转身就走。
“欸欸欸,你倒是把药拿走啊。”老头追上来,江蓠转身:“行,你给我找件换洗的衣裳,我就拿走,你便是完成我师傅的嘱托了。”
“呵,你倒是很会开条件。行,跟我来吧。”
江蓠跟着残焚在地道里走了一段:“黑衣人身份有什么线索么?”
“没有。”
“这地道,是大叶寺的秘密还是你的秘密?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在一条岔道口,江蓠闪身进了另一条道,全凭直觉七拐八拐,又推开六扇暗门,残焚大惊,紧紧追了上来。
无奈,江蓠像泥鳅,走的道又十分诡异,并非残焚平日里走的路线。
终于,江蓠停下了脚步:“大叶寺原来藏着这个,是谁的棺材?”说着一跃而上,站在棺材上看了一眼,又赶紧下来:“太兴大帝不是应该在皇陵么?为何在此?”
“黑衣人的剑,看上去普通,但含有赤麟铁,赤磷铁多产自北方。你快点换衣服,快点滚,你姐姐一早就来寺里接你了!”
“当真!”
“快滚!”
江蓠换好衣服梳妆一番,奔向了山下的马车。
一个白衣女子正站在马车外,焦急地向山道上张望。
她得知京城变故便连夜动身回京,在驿站收到魏酌抗的信,得知江蓠受伤失忆,一路马不停蹄往京城赶路。
在京郊又遇见魏酌抗的小厮来报说江蓠在大叶寺处理父亲的后事,便直奔大叶寺而来。
进了寺又被小僧告知江蓠疲累病倒国师正在帮忙诊治,让她先处理后事,然后在山下等。
今日国师论经,大叶寺人满为患,她处理完后事也只能在山下等江蓠,已经等了一个时辰还不见影子,遣了婢女去问也没个信儿,心下担心不已。
父亲去了,她就剩江蓠一个妹妹,虽然妹妹十岁才从外祖家来了京城,姐妹相处也就一年时间,但感情极其要好。
妹妹平日里话虽不多,性格柔柔弱弱,但却是个贴心又懂事的。她在寺中听得昨日魏酌抗要退亲之事,又气又忧心,气这姓魏的落井下石,忧心妹妹这柔弱的性子受不住。
终于远远看到山道上一点白影。江藤赶紧提着裙子飞奔而去,边跑边喊:“蓠儿,你慢点,你别跑,仔细别摔着。”
人一点点近了,江藤一把抱住江蓠:“怎样啊,国师说你有没有大碍。”
在身上掏了掏,发现没有手绢,便捏起袖子给江蓠细细擦着额上的汗:“你这孩子,跑什么,你受伤还没好呢。姐姐在呢,又跑不了。”
扶着江蓠慢慢往山下走:“咱们这回先暂时先在太夫人那儿住几天,她老人家很虔诚,专门挑离大叶寺不远的地方修了宅子。”
拍拍江蓠的手:“你放心,太夫人很和善,对晚辈都很好。我回来得急,城里的房子遭了劫还得修整一番才能住,就几天功夫。”
江蓠点点头:“只要跟姐姐一起,住哪里都好。”
江藤鼻子一酸,眼睛里顿时盈出泪来,又咬牙忍住,紧紧拉住江蓠的手:“是,一家人在一起,就没什么过不去的。”
江蓠跟着上了马车,车里奶娘正抱着个一岁左右的孩童,江藤接过,对他道:“旭儿,这是你小姨,快叫姨姨。”
白馒头一样的小男孩冲江蓠咧嘴笑,挥动着两只胖手,咿咿呀呀地流着口水。
江藤用奶娘递来手帕给他擦擦口水:“这是你外甥,刚十个月大,整天咿咿呀呀的,也不知道在说啥。”
又握住江蓠的手:“魏酌抗的事你别上心,退婚就退婚,姐姐回头一定给你张罗一个好的,老实安稳的。
这魏酌抗在西北,天寒地冻的,姐姐本就舍不得你去遭那个罪,又是带兵的,整天打打杀杀,保不齐哪天就没了。
不嫁他好!咱们就嫁个京城里的,留在城里安安稳稳过日子。你姐夫也谋了个京城里的差事,过些时日就回京了,他认识的同学士子多,到时候人。
马上春闱了,等考上了那也是能入士有前途的,你放心,这事儿姐姐一定给你办得妥妥得。”
江蓠点点头:“都听姐姐的。”
江藤看着她,眼睛里闪着点点泪,唇瓣微颤。深吸了口气,伸手摸着江蓠的脸:“我家蓠儿长得这么美,一定会有最好的姻缘。父亲现在虽然是被皇上迁怒,但他当过兵,能保家卫国死在战场上,爹他是无怨无悔的。你别太难过。”
江蓠睫毛轻颤,父亲的死疑点重重,但此事还是先不要告诉江藤的好。回头要想办法查清楚,不然这暗中的黑手就像悬在头上的剑,还有来杀她的黑衣人,也不知是不是一伙的。
见江蓠不说话,江藤以为她还是放不下婚事,将旭儿递给奶妈撸起袖子:“蓠儿,你可千万别难过。我跟你说魏酌抗是个花心的,他都被皇上指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