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是她……
柳念雪独自坐在榻上,把弄着手上的棋子,想着那一日,在冷宫中的种种。
如果说那日去冷宫之前,柳念雪对魏清姿的态度,还抱着一些半信半疑。
那么回来之后,她已经可以确信,魏清姿认下的那些事,都与她无关。
那她为什么要认下呢?为了她父亲?
那么魏忠义呢?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会替父顶罪吗?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害自己的女儿?
如果第一次不知道,第二次,难道还会不知道吗?
此事蹊跷,只是柳念雪没办法出宫去探一探魏忠义。
手中的棋子轻轻落下,那是玉石的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煞是清灵。
“小姐,李公公前来求见。”
“让他进来吧。”
“是。”
过了一会儿,李福全在梅香的带领下,进了寝殿,向柳念雪请安。
柳念雪专注于棋局,不过抬了抬手,让他起身。
李福全仿佛早已习惯了柳念雪近来的冷淡,却仍恭敬说道:“娘娘,陛下三日后会设宴在紫宸宫,还请娘娘届时出席。”
“本宫身子不适,就不去了。”
“娘娘,陛下已请太后,带着大皇子殿下前来。”
执棋的手,顿在半空。
半晌,方才问道:“太后……会去吗?”
“太后已经答应。”
“好,好!本宫必会准时,还请公公谢过陛下!”
李福全偷偷瞄了一眼,这冷了三个月的贵妃娘娘,如今眼眸中竟含着泪。
她低下头,手中还捏着,不记得放下的棋子。
她的眉眼中是忍不住的欣喜,勾起的唇角预示着主人的高兴。
李福全见状便想悄悄退下,不打扰这位贵妃仿佛竟有片刻的快乐。
刚抬脚,却又被柳念雪叫住:“公公留步。”
只见柳念雪屏退了左右,将李福全请到自己对面坐下。
“本宫有事,想请公公解惑。”
李福全何等伶俐之人,见柳念雪一扫方才的欣喜,面色严肃,便知道不是好事。
“娘娘,奴才还得回去复命。”
柳念雪微微一笑,“是本宫如今不得宠了,公公不待见了吧。”
她的话语轻柔,却透着凌厉,让李福全心中一怵。
“奴才不敢。还请娘娘示下。”
他日日陪在裴峰身边,自然知道裴峰对柳念雪是何等的朝思暮想。此刻得罪柳念雪,并不是个好选择。
“李公公,先皇后与太后,关系如何?”
柳念雪的声音,本是娇柔缠绵之音。可如今,她的话中没有一丝温度,在李福全听来,变得形似鬼魅。
他的猛地抬起头,望着柳念雪。
只见她面色如常,看不出一丝破绽,好像只是再问“公公,你觉得今日的天气如何”一般。
李福全勾起了唇角,似笑非笑,站起身,深深作着揖,说道:“娘娘,先皇后与太后皆为先帝后妃,自然感情甚笃。”
老狐狸,果然不肯说。
柳念雪噗嗤一笑,像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一般,继续问道:“李公公,那您看,本宫与废后的关系,如何呢?”
李福全的眉,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可这位笑面弥勒,仍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微笑,“奴才觉得,贵妃娘娘以前,也是与废后感情甚笃的。”
柳念雪原本有些不解,但一想,便是了解,“多谢公公解惑了。”
李福全重新坐回椅子上,微低着头,看起来十分恭敬,说道:“娘娘明察。”
柳念雪轻轻舒了口气,一改方才之色,认真而平和的对李福全说道:“公公,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本宫与公公之间,无需如此相互试探。”
“本宫见过皇后,本宫知道,之前种种绝非皇后手笔,或许也未必是太师的手笔。”
李福全转过头,看似若有所思,其实在细细听着。
“有人用计,让皇后为太师顶罪。而此人是真正的幕后之人,这人要借太师的手,又要保住太师,可见是个与太师关系非常的人。”
“当然了,或许还有另一拨人。那一拨人,送上了太师纵容下属、贪污腐败的实证。是真心想要扳倒太师的人。”
“不过,本宫在宫中,资历尚浅。对背后之人,莫说一知半解,连方向都没有。”
李福全低着头,仍看不出表情,“娘娘,不是已经在请柳大人追查了吗?”
柳念雪眯起眼,不由透出几丝杀气,“你知道?”
李福全微微一笑,“奴才知道,不过陛下不知道,娘娘还请放心。”
柳念雪侧过头,觉得自己被李福全看得透透的。
这只老狐狸,真麻烦。若不能与自己连成一线,日后必定多得是麻烦。
所以,她决定说服李福全。
“李公公,你与本宫的目标是一致的,都是为了陛下。”
李福全似乎感觉到了柳念雪的意思,心中不觉有些好笑。但既然贵妃娘娘想要收拢自己,自己也要看看,她有多少斤两。
“娘娘,不是为了皇子殿下吗?”
“有区别吗?”柳念雪勾起唇角,悠悠说道:“如今太师已倒,前朝却始终不得安宁。有一股本宫不知道的力量,在前朝翻涌。或许,陛下也不知道。”
“后宫之中,看似本宫一家独大,却连个孩子都保不住。可见那位,早就做好了准备,坐收渔人之利。本宫不过也是被人利用罢了。”
“只不过,本宫不甘于被人利用。再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