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峰见白马跃起,心急如焚,自马上一跃而起,在女子眼看要落地之时,稳稳将柳念雪接在了怀里。
他看着怀里的她,她紧闭着双眼,等待着将要落地的疼痛。
一双原本悬在空中的手,在抓到他的手臂时,就如同救命稻草一般死死不放。
此时她在他怀里,女子的香气混着雪香,钻入他的鼻子里,乱了他的心神。
没有感受到那本该要人命的疼,只觉周身一片温暖柔软。柳念雪伸手摸了摸,只觉得周身一团毛茸茸的,还挺暖和。
她缓缓的,试探的睁开眼。却看到眼前一张放大的俊脸,两片可疑的红晕。
她瞬间羞红了脸,隔着面纱,裴峰都能看到柳念雪的脸已泛红。
她蹭的一下子从他怀里跳起来,慌乱不已。
此刻,她哪里还顾得上大家小姐的礼仪。一手指着他便吼:”你……你……你看着倒是个正人君子,怎可……怎可如此轻薄于我!”
裴峰并不生气,一手将她拉到身前,上下打量着。
“干什么!你……你这个登徒子!”她慌乱的一边双手抱胸,一边骂他。
“姑娘身上,可有何损伤?”他的言语关切。
听他这样问,她意识到自己可能错怪了眼前的男子,也意识到若刚才不是男子出手相救,自己大约至少要摔断两根肋骨。
“多谢公子相救。”女子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一小步,对男子福身谢道。
“姑娘无恙就好,若不是在下一直相追,姑娘也不必如此慌乱。”
柳念雪撇了撇嘴,心里想着:你知道就好。抬起头,看着裴峰,忽而低头一笑。
裴峰不明所以,只听柳念雪柔声说道:”公子方才,弄脏了脸颊。”
她从怀中取出丝帕,上前一步,轻轻为他擦拭脸庞的尘土和雪花。
那要命的沁香再次钻入裴峰的鼻子,让他不禁想要此时就将她抱紧。
她的手指有一丝冰凉,刺激着他火热的脸颊。
他轻咳一声向后退了一步,他怕一会儿真要忍不住唐突眼前的佳人。
她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低下头,捏着丝帕,羞红了脸。
裴峰看着她此刻娇俏的样子,与刚才骂自己的腔调截然不同,心里觉得甚是有趣,半点也移不开眼。
眼前的女子,他尚不知姓名,可已见过了清冷、生气、娇羞的样子。
她仿佛有千般样子,而千般样子皆是惹人怜爱。
过了一会儿,两人才想起,还有两匹马在边上。也想起天色已晚,他们该回去了。
林子里,两马怡然自得,在一边拨开白雪,啃着埋在雪地下零星的草根。
只不过,这林荫道的不远处多了一只早已被吓得呆傻的黑猫。
原来刚才的黑影就是这只黑猫。
柳念雪款步向前,将黑猫抱在怀里,轻轻抚慰:”小黑别怕,跟我回家吧。”这便算是给它取了名了。
这黑猫倒也乖巧,不吵不闹,只任由柳念雪抱在怀里,享受着安抚。
“在下送姑娘回去吧。”哪怕只多见她一会儿,也是好的。
柳念雪并未拒绝,两人上马,缓缓地向城里走去。
一路上,柳念雪一直逗弄着黑猫。
那黑猫看似眼神凶狠,其实倒是个好脾气,被一路逗弄一点也不生气,只是蹭在柳念雪怀里,神情慵懒舒适。
裴峰斜眼瞟了一眼那只黑猫,心里想着:你倒是好运气。竟不免有些嫉妒。
“公子,我到家了,今日多谢公子。”
这里是京都城西,向来并不繁华。路边却屹立着一座高门,与街边的冷清格格不入。
柳念雪翻身下马,抱着猫进了府。
裴峰就这样一直看着女子的背影,直到门口的下人牵马进了门,才想起自己竟然忘了问她的名字。
抬头见大门上龙飞凤舞的两字草书“柳府”,竟有人用草书写门匾,这是故意要让人认不出门牌吗?看来这家主人着实是个有趣之人。
原来她姓柳,怪不得如柳枝一般轻柔无骨。
他一边想着,早已忘记了刚才还被人指着鼻子骂“登徒子”,私心里还回味着刚才”登徒子”的行为。
不怕,既然知道了她的住处,自然有机会再见。
想到这里,裴峰的心情甚好。转身策马回宫。
一进大门,柳念雪就已经察觉到了气氛不对。
下人们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平日里她的丫鬟梅香一听到她回来,就屁颠屁颠的跑来问东问西,可这会儿连人影都不见。
本来想着索性立马再出门,先避避风头,能逃一时是一时。
但转念一想,门外的男子不知道有没有走,别又撞个正着。
柳念雪壮了壮胆子,硬着头皮往自己房里去。
“念雪,又偷溜去哪儿了!”
柳念雪还没跨入自己的闺房,就听到里面传来严厉训诫之音。刚想悄悄转身溜走,又听见里面的声音,“给我进来!”
她在门口放下猫,略呼了一口气,推门进去在桌前坐下,自顾自地倒了杯水。
对面的中年的男子,虽正襟危坐,却一边喝着茶,一边玩着桌上的鸟笼。这男子已是中年,却仍一副fēng_liú倜傥之姿,怕是多少年轻人都比不上。
他左侧站着管家,右侧站着梅香,两人都低着头,梅香紧紧捏着手里的帕子一动不敢动,而管家那双手垂在身侧微微握拳,怕是已经捏了一手的汗了。
“你们俩先出去吧,我和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