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怎么办?”
宫门口,魏清姿不敢回头,一边跟着赵信继续往外走,一边问道。
“别怕,跟着我。”
没走几步,一个魏清姿不曾见过的陌生男人,正赶着一辆马车,对赵信行礼。
赵信对他点了点头,掀开车帘,先把魏清姿扶了上去,随后自己也一跃上了马车。
“走吧。”
随着赵信的一声令下,马车缓缓动了起来
魏清姿心中忐忑,她知道今日的所作所为意味着什么。可她相信,柳念雪一定留好了后招。自己要相信柳念雪。
不一会儿,马停了下来。
赵信扶着魏清姿下了马车,是一座宅子,门房看起来不大。赵信走上前,敲了敲门。
魏清姿抬头看了看,只见门牌上,龙飞凤舞地写着“萧府”。
这……莫不是萧远府上?赵信带自己来这儿干什么呢?魏清姿心中疑惑之际,管家却已经打开了门。
“哟,赵大人啊。我家少爷进宫了,还没出来呢。”
“无妨,我在府中等他。”
“好嘞,赵大人请进。”
管家引着赵信和魏清姿,一路往府内走去。
魏清姿四下里望了望,只见庭中的花园不同别家,种的都是些自己叫不出名字的花草。
走廊上没有什么雕花装饰,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仆人。好不容易遇到了几人,也不行礼,只是自顾自的埋头打扫。
管家把两人带到正厅,引着两人坐下,说道:“赵大人,两位请坐,我去为两位奉茶。我家少爷还没回来,大人像平时那样,自便就是了。”
说罢,便退了下去。
魏清姿抬头望了望正厅,厅中挂着一幅药王像,其他摆设都十分简单。可这简单中不由得又透着大气,让人仿佛不是置身于京都,反而是身处开阔的远山之中。
“这里……是萧远府上?”
“是啊,嫂子说,白天要先把你藏起来,等到晚上,再送你回太师府。”
“送回太师府?”
“嗯,她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也是因为这个,才想到白天带你来萧远府上。这萧远,怎么还没回来?也不知他们是不是在宫中庆祝呢……”
“他们有什么可庆祝的?”
“你不知道,前天,师兄为了救嫂子,中了毒箭。萧远都医不了。不过,昨天嫂子告诉我,她找到救师兄的办法了。所以,我今天才放心来找你的。”
魏清姿皱着眉,站起身在厅中来回踱了几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还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赵信见魏清姿面色凝重,一时竟也紧张了起来,他想了想,“哦,对了!她有一封信给你。可是,她说一定要等你回到太师府才能给你的。”
魏清姿坐到赵信身边,伸出手道:“你先给我,现在看和到时候看,还不是一样!”
赵信想了想,感觉好像也没什么不对,便从怀中掏出信,交到魏清姿。
魏清姿拿着信,心中突然有些紧张,她咬了咬唇,撕开信封,拿出信纸读了起来。
“清姿,
见字如面。在你读到信的时候,应该已经顺利抵达太师府了。有些事,我已经没机会当面和你说了,所以让赵信给你带了这封信。
你回府后,记得起码要藏身两年以上。确保无事之后,才能按照计划,让太师收你为义女,恢复身份。此事,我也会留书给陛下,只要他能帮你们,便没有什么大风险。
眼下麻烦的,是太师与太尉府的隔阂。依我看,此事一方面在于你娘过逝之事。另一方面,在于太尉错以为当年太师对陛下存有二心,要扶持静王登基。
经我多番调查和推测,太师对陛下绝对是一心一意的。当年之事,定然是顾家从中作梗,使太师和太后以为陛下已经命丧北方,迫于无奈,才会扶持静王登基。
你们可从此间着手,解开两家恩怨。或许,只要让太师和太尉有机会敞开心扉,就可迎刃而解。不过,你娘的事,只能靠你们自己想办法了。
我能帮你们的不多,可是却想让你帮我两个大忙。
地震之后,陛下已经重新启用太师。可我心中仍由担忧,太师虽然根基深沉,可比起顾家,到底还是不够。
我想请你帮我劝劝太师,让他与太尉重修旧好,两家联手对抗顾家。
太师以前总觉得我狐媚惑主,如今我再也不会惑主了,也算消除了太师心中的顾虑。
另外,如果可以,我想请太师拨冗,教导我的儿子。天下间,能像太师这般,才学兼备之人实在找不到第二个了。
我知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一定想入宫见我最后一面。可是,切记不要入宫,切记!否则功亏一篑!
能认识你这个朋友,真好。
念雪绝笔”
信纸滑落到了地上,赵信在一旁见魏清姿一边读着信,一边竟哭了起来,一时间手足无措,一边捡起信纸,一边问道:“怎么了?怎么哭了?信上说什么?”
魏清姿心中百转千回,一时间只有一个念头,便一拉拉住赵信说道:“你有没有办法,带我回宫?”
赵信愣了愣,忙去看手中的信。
魏清姿一面落泪,一面说道:“念雪不再了,我无论如何,要回宫再看她一眼……”
赵信的手,缓缓放了下来,那张信纸在他手中颤抖着,仿佛一只雪白的蝴蝶在暴风雨中无力地摇摆。
此刻,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脑中是从未有过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