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泉温暖宜人,木屋里似乎透着一股别样的木香,让人格外安逸。
裴峰搂着柳念雪,安静地躺在床上。
一时间,两人都深深地舒了一口气。
五年来,这样的相拥而卧,他们都幻想过无数次。
“夫君,半年前,我能走几步路了。当时,我真想去找你。”
“傻瓜,你怎么不托人给我带个信,我自然会来找你的。”
柳念雪笑着窝进裴峰的怀里,嗔怪道:“还不是二叔,死活都不肯帮我带信。他怕顾家人知道我还活着,会再对我下手。”
裴峰搂紧怀中的柳念雪,“不会了,朕会保护你。顾家人,再也不会伤害你了……”
柳念雪的声音变得有些朦胧,“嗯……我知道……”
她睡着了,曾经难以入睡的她,如今竟然说几句话,就累地睡着了。
裴峰轻轻的抚着柳念雪的后背和头发,她在他的怀里睡得十分安然。
她呼吸的声音很重,仿佛连喘气都需要十分用力。
她的身体,竟然虚弱成这样。
虽然她方才说的轻描淡写,可裴峰可以想象地出来。萧远花了整整五年的时间,也不过只是让她恢复成了现在的样子。
可见这五年来,她是受了多少苦才过来的……
他不忍去想,只是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想用身子将她焐热。
“兰香,你在外面干嘛?念雪呢?”
“少爷,姑爷来了!”
“姑爷?姑爷!”
“是啊!”
萧远转过头,惊讶地转向木门,可转而又叹了口气。
这对柳念雪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听到门外的响动,裴峰轻轻地柳念雪脖子下抽出手臂,翻身下床。
他轻手轻脚地走出门外,迎面便又是一位故人。
裴峰关好门,踌躇了片刻,方才开口问道:“萧远?”
萧远微微一笑,“怎么,陛下不过五年不见,都认不出微臣了?”
“怎么可能认不出来,不过是……”
不过是萧远脸上的疤痕,惊讶了裴峰。
萧远还是那个萧远,他身穿布衣,不过披了件厚棉的斗篷御寒。
白皙的肤色,在这雪地之中,也分毫不差。
不过,他的额间多了一道伤痕。
那伤痕很长,一直从额头延续下来,连眉毛都一劈为二,幸得没有伤到眼睛。
脸颊的另一侧,还有一道疤痕,划过了整个脸庞。
他本是个书卷气极重的男子,看上去仙风道骨,却手无缚鸡之力。如今这两道疤痕映在脸上,将他俊逸的五官整个打破,多出了几分狂野之气。
萧远见裴峰看着自己发愣,不由得笑道:“男子么,多几道疤也没什么。”
萧远引着裴峰到一旁坐下,让竹香烧了些开水,沏了一壶茶。
“陛下可要尝尝,这茶叶,就是旁边竹林里的竹叶。香味虽比不上宫里的贡茶,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裴峰一边喝茶,一边问道:“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萧远摇了摇头,笑道:“那日我跑到雪宫里都被冰封了。得小心翼翼地从冰里挖出来,不能打破。然后再带上来,一点一点地晒干。
其实,我常常去,从没出过茬子。那天不知怎么了,大概手上用力重了些,一凿子下去,竟然一直裂到了头顶,眼看冰锥子就这么掉下来了。
我一个不小心,脸上就挂了彩。还好,眼睛没事,我还能继续看书。”
“什么书,如此要紧,你连命都不顾了。”裴峰摇头感慨道。
“那些书,都是白家世代珍藏的药典、医书。”
裴峰拿着杯子的手顿住了。
萧远没有注意到裴峰的异样,继续说道:“大齐宫中虽然也有不少医书,可没有多少是针对寒症的。我想,雪国身在冰天雪地中,怎么可能没有研究过寒症。
这五年来,我一直在找,也才找到几本相关书籍。照着她的情况,对症下药,如今总算有了些起色。”
裴峰放下手中的杯盏,问道:“依你看,她的身子,多久可以有恢复?”
萧远摇了摇头,“或许三年,或许五载,说不清楚。不过,如今她见了陛下,想必心情会好些,对身体总是有好处的。”
“朕,想带她回宫。”
“回宫?什么时候?”
“所以朕才问你,她的身子什么时候可以恢复。”
萧远低下头,一手撑在桌子上,手指轻轻击打着桌面。
裴峰见萧远不说话,便开口劝道:“大齐宫中的药物,必然比这里要好得多。且玉宸宫中本来就也有一口汤泉,虽然未必及得上天泉,总也可以试试。
再者,宫中伺候的人众多。也有太医,可以为你搭把手。她每日都能见到朕,对她的身体应该也有益处。”
过了良久,萧远方才开口道:“最快也要再过半年一年。陛下刚才见过她了,她的情况,陛下应该很清楚。如今,她实在不能长途跋涉。
另外,玉宸宫的摆设,必须恢复如旧,保证她四季温暖。还有就是……”
“玉宸宫中的摆设,这几年没有变过。你还担心什么?”
“担心,陛下后宫的佳丽……”
萧远望着裴峰,尴尬地笑了笑。
裴峰愣了一下,“此事你不用担心,只要她回去,自然没有人敢伤她。”
萧远摇了摇头,“我倒不怕有人能伤她,她不过是身子虚了些,又不是脑子虚了。我是怕,她受不了你后宫,多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