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距今三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柳念雪和裴峰都没有出生,就连柳谦也不过是个六七岁的毛头小子。
当年的魏忠义,也不是如今这个时不时会摸一摸胡须的中年人。三十多年前,他不过是个刚满十六岁的少年郎。
自小,魏忠义便在藏龙山上与赵云天一同学艺。
传说,藏龙山上有神仙,已经在山头住了上千年了。
魏忠义不知道自己的师父是不是神仙。他没有父母,自小便被师父收养,在山上学艺。
五六岁的时候,一对夫妇将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男孩送上了山。这个人,就是他的师弟——赵云天。
他们的师父是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童颜鹤发,胡子和头发一样白,一直垂到腰间。不过,这么多年来,他们学的都是治国之道、兵法、武艺,从来都没学过仙术。
他们不知道师父的名字,只知道师父就是师父。
那一年,十六岁的魏忠义和十五岁的赵云天被师父叫到跟前。
师父望着两个壮小伙子,微微一笑,说道:“你们在这山上也已经很多年了,如今你们的本事也算是学有所成了。为师昨日算了一卦,你们两人是要下山建功立业的。既然如此,你们明日一早就下山吧。”
赵云天愣住了,这些年来,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要离开山上,不由得抱着师父的腿,哭诉道:“师父,我不要下山,师兄也不要,你别赶我们走!”
师父摸了摸赵云天的头,无奈一笑,“为师与你们的缘分尽了,你们下山去吧。”
说罢,拉开赵云天,径直往门外走去。
赵云天愣了一下,再追出去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师父。
他忙回来,拉着魏忠义的手,“师兄,师父不见了,我们快去找啊!”
此刻,他才发现魏忠义正咬着牙,忍着泪,一言不发。
魏忠义的表情,让赵云天有些担心,他试探地问道:“师兄?”
过了许久,魏忠义才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师弟,你何时见过师父说话不算数的。师父叫我们下山,就容不得我们待在山上了。赶紧收拾行装,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就下山吧。”
赵云天叹了口气,这位师兄,耿直得很,在他看来,如果他们死求一下,说不定师父是会心软的。
可如今,也没办法,左右师父也不见了。
于是,两人收拾行装,第二日一早,便启程往山下走去。
两人沿着山路,一路往下走着。这么多年来,他们从来没有下过山,对下山的世界一无所知。
“师弟,你说下山之后,我们该往哪儿走呢?”
赵云天撇嘴想了想,“这样吧。师父不是说过,我家在京都赵大将军府吗?我们就先往那儿走吧。”
两人打定了注意,便不再犹豫,脚下的速度也快了几分。
就在将要走到山下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女子的惊呼。
两人对视一眼,赶忙寻声而去。
远远的,只见一女子正坐在地上瑟瑟发抖,身子一点点地往后缩着。
她的对面,一只吊睛白额虎已将一人压在身下,鲜血流了一地。
女子吓得脸色煞白,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兄弟两见状,立刻冲上前。
只见赵云天从腰间拔出大刀就向猛虎砍去,那猛虎十分灵活,眼见赵云天接近,立刻足下用力,一跃便跳到了一边。
这边,魏忠义早已抽出长剑,疾步上前,一手持剑,一手扶起那女子,将她护在身后。
眼见赵云天正在与那猛虎对峙,魏忠义抬着脚就准备去帮忙,谁知竟一把被背后的女子扯住了。
“别,你别走!”
魏忠义皱眉回头,刚想呵斥,可就在回头的一瞬间,嘴里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那是一双小鹿般的眼睛,纯洁、美丽、楚楚动人。那双水润润的眼,此刻因恐惧而越发湿润了起来,泪珠将落未落地聚在眼底。
她害怕极了,拉着他的手在轻轻颤抖着,身子一缩,那泪水便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洁白透亮的肌肤,在阳光的映衬上,散发着撩人的光芒。
不!她比阳光还要耀眼,还要夺目,魏忠义根本没办法移开自己的双眼。
“你别走!我害怕!”
她在说话,她柔嫩而娇小的红唇中发出的声音竟是如此悦耳,比山间的鸟雀声还要好听。
“师兄……你在干嘛啊……我都把老虎打走了,你怎么还没来啊……”
背后传来赵云天的抱怨声,魏忠义这才回过神,回头望了一眼。
赵云天正往魏忠义这儿跑,没跑两步,眼睛突然瞪地老大,伸手指着他,诧异地喊道:“你!你!我才离开一会儿!手都牵上了!”
魏忠义一愣神,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将那女子的手牵在了手里。
而那女子,此刻正偏着头,双颊绯红。
魏忠义忙松开手,突然觉得手上和心里都是一凉。
他摇了摇头,对女子作揖赔礼道:“姑娘,实在抱歉。在下方才一时情急,对姑娘无意。请姑娘赎罪。”
“公子……公子不必道歉。方才若非公子,小女子早已性命不保……”
赵云天走到两人身边,嘴角抽动了两下,“难道,不是我打跑了老虎吗?”
魏忠义尴尬一笑,拍了拍赵云天的肩膀,“是,是师弟的功劳。”
那女子眼眸微微一抬,望了两人一眼,又转回头,掩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