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念雪坐在桌旁,抚着小黑,见梅香正在整理衣物。
便边对梅香说道:“梅香,我们已在宫中,以后凡是说话做事都要小心。更不要简单的判断一个人是不是好人,明白吗?”
梅香听了,停下手上的动作,认真思索了一番:“小姐,好像不是很明白,不过有那么一点意思了。”
柳念雪见她的认真劲,不禁笑了,“行了,你慢慢悟。现在你只要记住,以后在人前少说话,凡是看我眼色行事。”
“若你独自一人时,无论遇到什么事,只要你觉得有点奇怪,想不明白,就要告诉我。”
“知道了,小姐。”这她梅香可是擅长的,以前在府中,自己不也就是有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嘛。想到这里,梅香挺高兴的。
“柳才人。”小德子敲了敲门,刚才的一切他看在眼里,总觉得这位柳才人是否太过懦弱了,这周才人都对她蹬鼻子上脸了,她也不生气。
这样的才人,将来真的能在这后宫之中生存下去吗?
“进来吧。”
小德子打开门,走进厢房。只见一旁的梅香正在整理衣物,柳念雪坐在桌旁边抚着猫,边看着他。
不知为何,此时他觉得那猫眼神凌厉,似要看穿他一般。
他低下头,说道:“才人,东西都搬完了。”
“本来,按例,明日是要拜见皇后的,不过皇后陪太后去太庙祈福了,要过几日才回来。”
“这几日就请才人先好好休息吧。才人若无其他吩咐,奴才就在门外候着了。”
“公公进来坐吧,我有些事,想要请教公公。”柳念雪示意了一下自己面前的凳子,转头唤了一声自己的丫鬟,“梅香。”
“是,小姐。”梅香一边应着,走到小德子身边,将一叠银票塞进他手里,然后把凳子往小德子的方向又挪了挪,转身走了出去,随手关上了门。
小德子当然知道自己手上是什么,可这柳才人是义父吩咐照应的,他哪里敢拿她的银票。
那日在柳府,他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敢拿柳谦的银票。
结果就抽了一张,还被李福全训了一顿。
但现在,柳念雪已经入宫,若自己不拿,这位柳才人会不会以为他不给面子啊。
此刻他心里犹豫,却依旧站着,虽然是柳念雪吩咐,他可不敢就这么坐下来,这不是和柳才人平起平坐嘛。
“公公不必担心,我并不是要公公为我做什么,只想请公公说几句实话罢了。”
柳念雪早已看出了小德子脸上的不安,“公公不过是为我解惑,若不收下,我心不安。”
“才人……才人请问。”那只能先收了吧,小德子心中一叹,颤巍巍的收好了银票。
柳念雪的声音依旧婉转动听,可在小德子听来却是带着一份让人难以拒绝的凌厉。
“公公,为何李公公今日在宫门相迎,不用伺候皇上呢?”
柳念雪的声音可真好听啊,可小德子却被问的额间渗出了一层薄汗。
这怎么回答?总不能说皇上不在宫中吧,这件事是师父偷偷告诉他的,他可不能说啊!
要不就说是皇上派师父来的?也不行啊,这要穿帮了,他岂不是假传圣旨吗?
那就说皇上在上朝?不行啊,这样是捏造皇上行踪啊!
他以为这位才人顶多像其他才人、采女一样,问问皇上、皇后的喜好啊!怎么会问这些事啊!
“原来,皇上不在宫中。”柳念雪微微一笑,好像只是说出一件闺中小事。
可这一句话吓得小德子赶紧跪在地上,“娘娘啊,您可别瞎说啊,不是奴才说的啊!”他一边磕着头,声音都颤抖了,“娘娘您饶了奴才吧,奴才可不敢说这个。”
他自己也没察觉到,不知不觉,他竟然叫一位才人为“娘娘”。
这一跪倒是把柳念雪吓了一跳,原本只想诈他一诈,没想到这小太监不禁吓,随便一诈就说真话了。
其实这倒也不怪小德子,他一心只觉得新来的才人能有什么大不了的,心中本就少了防备。
再者,他也确实没有他义父这么老道。
若是对着李福全,柳念雪是绝不会用这一招的。因为李福全不但不会招供,还会给她扣上一个“窥探帝王行踪”的帽子。
看小德子被自己吓得跪地磕头的样子,柳念雪倒有些于心不忍了。
仔细看来,其实这小德子也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自己比他长了一两岁,却还吓他,着实不厚道。
柳念雪放下猫,走到他面前,将他扶起到旁边的凳子上,还给他倒了杯水,放到他手里。
见他能拿住杯子,柳念雪依旧回到他对面坐下。小黑倒是真的粘她,见她坐下,又跳到她腿上窝好了。
“公公歇口气吧,我并不是要为难公公。可想来公公也明白,今日入宫的人中,我被封为才人,实属破例。入宫之时又有李公公亲迎。”
柳念雪叹了口气,直视小德子,“虽我不愿,可想来我如今已是众矢之的了。我既在明处,凡是不得不防。”
小德子喝了口水,顺了顺思绪,原来这位主子不是憋屈,而是故作软弱,扮猪吃老虎。这事自己可得告诉义父啊!
“公公也莫要想着将今日之事告知李公公,否则公公泄露陛下行踪之事便瞒不住了。”她依旧笑的人畜无害。
这位主子,难道能看透人心吗?小德子咽了口唾沫,暗叫一声倒霉,今日算是讹上了,说道:“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