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寒冷,柳念雪骑着小白,缓缓地踏在往宫外去的道上。身后,是骑着马的小德子相随。
柳念雪伸手拍了拍小白的脖子,小白高兴地打了个响鼻。
她微微一笑,感慨着此生,竟然还能见到小白。
她在北方多年,常常遥望雪山,想到当年与小白相遇的场景。
一人一马,好像是上天注定的相遇,可如今,却分割两地,再难相见。
她曾以为,这一生再也见不到小白了。
这个时候,小黑总是会静静地坐在她身边,仿佛也在追忆着小白。
回宫那日,柳念雪带着小黑,一起去马厩看了小白。
小白仿佛远远地就感觉到了柳念雪的气息,在马厩中嘶鸣不已。它双足一抬,猛地一脚就踢破了马厩的门,跑到了柳念雪的身边。
柳念雪迎上前,只见小白那双温润的大眼睛,竟然微微有些湿润,仿佛要流泪一般。
心疼地抱抱住小白的马头,柳念雪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小白,我回来了。”
小白在柳念雪怀中时不时的蹭两下,感受着来自主人的气息。
小黑坐在一旁,喵喵地叫个不停。仿佛在埋怨小白,怎么只知道蹭着柳念雪,却不看看自己。
小白听到了猫叫,便低下头,舔了舔小黑。
小黑便如同往常一样,顺着小白的脖子一跳,趴在它的脖子上,一马一猫,亲密无间。
小白带着柳念雪跑到了宫外,一路又往东去。
只听小德子在背后问道:“主子,你说咱们就这么去。真的能劝得动公孙夫人吗?”
“其实,我也不知道。”柳念雪无奈道:“不过,那日一见,我觉得公孙夫人是一个极真诚的女子。若我真心相问,相信,她也会至诚以待。
我倒也不求这一日之间就能说动她,只是想知道她心里真实的想法。如此,我也好将赵信没机会对她说的话,一一告诉她。”
“主子明鉴。”
两人不再说话,都轻夹马腹,加快了脚程,往赵府的方向而去。
赵府门口,柳念雪和小德子二人翻身下马。只见小德子快步向前,叩响了赵府的大门。
门缓缓打开,一个管家模样的大叔探出头,问道:“两位请问找谁?”
“老人家,我家主子姓柳,特来拜会公孙夫人。”
管家点了点头,见二人衣着不凡,便先开了门,说道:“两位请进来稍候,容小人前去禀报夫人。”
说罢,将二人引到前厅坐下,又命人去上茶,自己向柳念雪躬了躬身,转而往后院走去。
“主子,这大叔,倒是十分有眼力劲儿,竟然连问都不问,就放我们进来了。”小德子有些奇怪,不免问道。
柳念雪微微一笑,“如此可见,赵府是个坦荡的府邸。平日出入赵家之人,不是达官便是显贵。那门房见我两人衣着不凡,多少心里也有些数。
况且,若我们俩是坑蒙拐骗的,禀了夫人,再赶出去也不迟啊。”
小德子笑道:“原来如此,小德子今日又学到了。”
柳念雪摇了摇头,“你这小子,竟学你干爹那样,越发能言了。”
小德子知道柳念雪这话,听着有些微嗔,实则是在赞他,不由得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茶方喝了几口,只见公孙夫人亲自迎了出来。
柳念雪见公孙夫人亲临,便也起身迎了上去。
两人都虚行了半个礼,只听公孙夫人先说道:“娘娘怎的自己来了。若有事,下个帖,妾身自当进宫拜会。”
柳念雪笑着摇了摇头,“本宫今日出宫,实则是向夫人请罪。若是请罪这样的事,都要下帖请夫人入宫,岂不是太没有诚意了。”
公孙夫人不由得一愣,“娘娘何事,竟要请罪?”
柳念雪微微一笑,却并不说话。
公孙夫人垂了垂眉,立刻对管家说道:“去命人奉茶到东厢去。我与娘娘有事相谈,若没什么事,别来打扰。”
随即又对柳念雪说道:“娘娘,家中东厢有几幅字画甚好。想来娘娘也是爱赏玩的,不如一同去看看吧。”
“如此,便有劳夫人带路了。”
两人说罢,便携手往东厢走去。小德子跟在柳念雪身后,也一同往东厢去了。
到了东厢门口,柳念雪命小德子等在门口,自己同公孙夫人进去了。
茶早已奉上,公孙夫人请柳念雪与自己同塌坐了下来,“娘娘,您有何事,不妨直言。”
柳念雪叹了口气,“不瞒夫人说。本宫尚未回宫时,便听说陛下赐婚了令郎与魏小姐。这本事好事,本宫也为他们高兴。
可回宫已然半年,两人的婚期却还遥遥无期。也是本宫多嘴了,一日恰好向赵信打听。他虽不曾言明,可本宫听得出来,是家中对此婚事并不满意。”
“娘娘……”公孙夫人听到此处,便要开口却见柳念雪伸手阻止了自己。
“夫人,您先听本宫说完。本宫并不是在责怪贵府,本宫只是觉得,陛下此举或许太过冒失了。竟不曾听取两家长辈意见,便做出了赐婚之举。本宫代陛下,向夫人请罪。”
柳念雪说罢,站起身,对公孙夫人福下了身。
公孙夫人一惊,忙起身去扶柳念雪,“娘娘,您贵为皇贵妃,如此实在是折煞妾身了。”
柳念雪摇了摇头,却不肯起来,“太尉是陛下的老师,您便是本宫的长辈。如今,并不是皇贵妃在福身,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小辈向长辈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