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是平静无波的夜晚,却不知道为何,一向祥和的玉宸宫中,竟然传出阵阵吵闹声。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裴峰的声音早已怒不可遏。
而柳念雪也丝毫没有要相让的意思,“我有什么不知道?怎么,我说道你心坎里了?”
门外的宫女和太监都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引得殿内争吵的两位主子越发不高兴。
“哼!懒得和你说!”裴峰一甩袖子,便推门出去了。
而柳念雪也是一声怒哼,根本没有要阻拦的意思。
“小姐,姑爷真的走了!”兰香眼看着裴峰走远,心里急得不行,赶忙去拉柳念雪的衣袖。
柳念雪一伸手,便将自己的袖子救了出来,“他要走就让他走!难道我还怕了他不成!”
“哎呀!小姐!”兰香又要上去相劝,却见柳念雪猛地转过身走到床边,竟也不更衣,倒头就躺了下去。
她的背脊起伏不定,一看就知道还在生气。
兰香无奈,只得吹了蜡烛,退到了门外。
“怎么样?主子如何了?”青玉和小德子等在门口,不禁担心地问道。
兰香摇了摇头,“能如何,小姐睡了,根本不听我说话。”
小德子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从没听主子和陛下吵过驾,更别说是吵的那么凶了。”
青玉也迎合道:“以前主子生气,大不了就是不理陛下,从没见过像现在这样的……”
“别说两位了,我自小长在府中,也从不曾见过小姐如此生气。”兰香说罢,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三人在门口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知如何是好。
这一夜,裴峰宿在了紫宸宫里,没有回到玉宸宫。
而柳念雪,就这样和衣睡了一夜,第二日一早醒来,仿佛没事人一般。照旧洗漱,更衣,昨夜的事,她压根连提都没有提起。
主子不提,下面的人自然更是一个字都不敢说。
可宫里人多口杂,消息向来传得快,玉宸宫里平静如常,并不代表宫外也是一片祥和。
一大早,张淑妃便匆匆来到了刘贤妃的毓仁宫里。此刻,两人已在殿中闲聊许久,终于说到了正题。
“姐姐,昨晚的事,你可听说了?”张淑妃问道。
刘贤妃微微一笑,“妹妹的消息,也很灵通啊。”
“比不了姐姐这儿,我看姐姐淡定的很,可是已有了主意?”
“静观其变罢了。”
张淑妃微微一愣,“这……姐姐以前说要静观奇观,如今难得一变,还要静观其变吗?”
“妹妹,那皇贵妃进宫也有一段时间了。你何时又真的见过陛下和她发脾气?但凡有什么事,她发了脾气,不都是陛下去哄着的。
这次虽看上去厉害了些,谁能保证就不会和以前一样呢?”
经刘贤妃这么一说,张淑妃心中不免也觉得有些道理,但仍有些不甘心,犹豫道:“可是……机会实在难得,姐姐难道不心动吗?”
刘贤妃微微一笑,“妹妹,你我虽身在四妃,看似风光无限。可我们自己心里清楚,陛下日日都宿在玉辰宫里,与皇贵妃便似结发夫妻一般。
那皇后倒是下足了功夫,听说如今肚子里还怀上了。可陛下连看都不去看她一眼。老实说,你我二人,论相貌,论才智,哪里又及得上皇贵妃和皇后呢……”
张淑妃不由得垂下头,沮丧道:“姐姐说的有道理……只不过,妹妹既来宫中,总不想这一辈子就……这样了……难免不甘心。”
刘贤妃刚要开口相劝,却听门外有人敲了敲门,便问道:“什么事?”
“娘娘,德妃娘娘前来拜访。”
刘贤妃皱了皱眉,与张淑妃对视了一眼,不禁疑惑道:“她来干什么?她为人向来清高,这些年来,可从来不屑和我们来往的。”
张淑妃想了想,“姐姐,莫不是她也听说了那消息?”
刘贤妃美眸微沉,嘟囔道:“也未必就没有可能。”
如此想着,不由得微微一笑,对着门外喊了一声,“快将刘姐姐请进来吧。”
说罢,又对张淑妃微笑道:“既然她来了,我们姐妹俩不如就一起会会她。”
张淑妃微微一笑,对着刘贤妃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李德妃款步走入殿内,见张淑妃竟然也在,虽然微微一愣,却终究在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三人面对面站着,相互见了礼。
刘贤妃便赶紧将李德妃请到桌旁坐下,“德妃姐姐,平日里真是请都请不到的贵客,今日怎么过来了,害妹妹都来不及准备。”
李德妃笑道:“我们姐妹三人甚少有机会如此同席,实在是姐姐的不是,性子冷僻,不懂得怎么与妹妹们亲近。”
张淑妃忙伸手覆上李德妃的手背,“姐姐休要这样说。是妹妹太过懒散,平日里少去拜访。”
刘贤妃对着张淑妃一笑,“我们三个,就不要彼此寒暄了。相信今日德妃姐姐前来,必定是有什么要事。”
刘贤妃说罢,与张淑妃一起,望向李德妃。
李德妃美眸微垂,脸上露着礼貌的笑容,对两人说道:“还是刘妹妹心思巧。姐姐今日,确实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只是……”
见李德妃似有犹豫之色,张淑妃与刘贤妃不禁对视了一眼。
只见刘贤妃微微一笑,说道:“德妃姐姐,有话不妨直说。”
又见张淑妃缓缓起身,似有离去之意,嘴上说着:“若是姐姐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