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家中会有人进宫,柳念雪本以为,大约只有冯倩倩回来,却万万没想到,对面坐着的人除了冯倩倩之外,还有公孙夫人。
兰香为三人奉上茶,便乖巧地退了下去。
柳念雪见公孙夫人似有为难之色,便先开口问道:“夫人今日进宫,是否有事?若是有事,不妨直言。”
“娘娘,其实妾身今日和冯小姐一同入宫,确实是有事相求,只是有些不好开口。”
柳念雪笑道:“夫人何出此言?太尉是陛下的老师,赵信又与陛下情同兄弟。赵家的事,便是陛下的事,哪有什么是不好直言的。”
冯倩倩看看了公孙夫人,又看了看柳念雪,说道:“念雪,其实今日公孙夫人前来,是为了萧远和赵小姐的事。”
柳念雪略微有些疑惑,“他们两人?”
只见公孙夫人叹了口气,说道:“娘娘,妾身还是直言吧。其实,上次相见,冯小姐提及为萧太医说亲,妾身也没有放在心上。
坦白说,萧太医来为旻儿诊治的时候,妾身心里多少还有些怨怼冯小姐。”
公孙夫人说道这儿,不由得转向冯倩倩,略微低了低头。
而冯倩倩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以示自己并不介怀。
公孙夫人感激一笑,继续说道:“只是,之前那段时间,萧太医为旻儿诊治,妾身都陪在身边。
女儿是妾身自己生的,妾身哪能看不明白。依妾身看,旻儿对着萧太医,已是情根深种。”
柳念雪叹了口气,“其实旻儿,真真是个好姑娘。莫说是家里了,我也喜欢。只是,萧远那边……”
“娘娘,这正是妾身担心的地方。其实,早在入宫之前,妾身已经与冯小姐谈过此事了。本以为冯小姐既然提起过,那此事应该水到渠成。
谁想到……”
公孙夫人低下头,眼中有些无奈。
冯倩倩有些抱歉地接话道:“其实倒是怪我,我没有先问过萧远,就和公孙夫人提起了。后来,我曾找机会和萧远提起。他……”
冯倩倩似乎有些为难。
柳念雪摇了摇头,“他是不是说,此生不会再娶。”
“你都知道了?他告诉你了?”
柳念雪望着冯倩倩惊讶的眼神,无奈一笑,“哪里用得着他告诉我。我与他自小相识,难道这点还猜不出来吗?”
公孙夫人听了,有些无奈得说道:“娘娘,其实此事,照理来说不该麻烦您。只是,我与冯小姐商议,实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该如何规劝萧太医……”
公孙夫人脸上露出了难色,柳念雪看在眼里,便也明白了公孙夫人的意思。
她叹了一口气,说道:“倒也不是不能说的事。其实,萧远自小就有婚约,对方是周平大人的千金——周幽儿。”
“那……那不就是?”冯倩倩惊呼道。
柳念雪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当年,周大人以为萧远命丧北方,所以就将幽儿送入了宫中。幽儿又在宫中被人陷害,沦为了宫女。
后来我与萧远相遇,本来已经想好法子,让幽儿出宫。却没想到,幽儿为了救我,身中一刀,命丧宫中,终究也没有机会出去了。”
柳念雪低下头,眼中满是怀念和愧疚,“至此,萧远便再无娶亲之心。”
“那……旻儿……”公孙夫人显然十分无奈,颓然地坐在椅子上。
其实,早先柳念雪已经看出了萧远和赵旻的两人的心思,也有意撮合,不过是觉得公孙夫人会反对。所以,并不曾真的放在心上。
可如今,既然公孙夫人同意,这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不过,到底还是要看看,公孙夫人有多少决心。
于是,便开口宽慰道:“夫人不必如此伤心。如果萧远不愿娶亲,旻儿乃是太尉之女,还怕会没有人求娶吗?”
只见公孙夫人叹息道:“哎……娘娘,您实在是有所不知。但凡旻儿能松个口,妾身今日也不会入宫来见娘娘了。”
“怎么?旻儿不愿意?”柳念雪继续试探道。
“何止是不愿意。以前妾身不知道旻儿的心思,不知为她说了多少人家,她连看都不看。妾身看,若不是萧太医,旻儿大约这辈子也不会家人了。”
说罢,又探了口气。
柳念雪见公孙夫人态度坚决,不由得在心中笑了笑,说道:“夫人,此事,本宫倒是可以和萧远聊聊。只是,不敢确保。”
公孙夫人的脸上立刻挂上了欣喜,“娘娘这么说,妾身就放心了。其实,妾身也知道此事难办。不过是想多尽一份心罢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公孙夫人的火辣性子世人皆知,但为了为爱女求到一位如意郎君,竟然做到这个地步,也是在难得。
“夫人放心,本宫尽力便是。”
“多谢娘娘。”
柳念雪见公孙夫人神情宽慰,才转而问冯倩倩,“倩姨,家中可有什么话带来?”
冯倩倩从怀中拿出一封信,说道:“这是你爹让我带给你的。你看就是了。”
柳念雪拆开信封上的蜡封,细细读了起来。
随即,她起身走到案桌旁,先就着烛火烧掉了手上的信,才伏案写起了回信。
公孙夫人见状,不由好奇的问冯倩倩,“冯小姐,你们家里,传个信,都那么小心吗?”
冯倩倩无奈一笑,“我其实也摸不准这父女俩的心思,她爹也是,看完信一定是烧掉的。”
“那……柳大人的记性还真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