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中一片寂静,只有衣衫滑落的声音。
萧远在桌上捣鼓了一阵子,将所有的东西都整理好位置,方便自己一会儿拿取。
随后,他指了指桌上的大罐子,对柳念雪说道:“这个罐子里是药膏,一会儿我一边清理疤痕,你一边涂药膏。罐子旁边有根处理干净的白羽毛,就用那根羽毛涂。”
柳念雪应了一声,先走到了罐子旁边,打开罐子看了看,只见里面的液体并不像寻常膏药漆黑恶心,还臭烘烘的。反而透明晶亮,还有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杨珍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便按着萧远所说趴在了床上。
期间,萧远一直背对着床,从未回头偷看。
柳念雪见杨珍珍躺好了,便拉了拉她的手,轻声安慰道:“别怕,我和萧远都在呢。”
见杨珍珍点了点头,这才对萧远说道:“萧远,好了,你来吧。”
萧远转过身,走到杨珍珍身边,在一旁取了手套带上,在她背上轻轻按了几下,“如何,有感觉吗?”
“什么感觉?”
萧远也不回答,只说道:“那我们就开始了。”
杨珍珍点了点头,全然不知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用了麻沸散,什么都感觉不到。可柳念雪看的真真的,只见萧远横着那把小刀,将杨珍珍背后突出的伤疤一点点的割掉了。
而那些凹进去的伤疤,也都要一一划开。
“别发愣了,快上药!”
“哦……”
柳念雪这才回过神,一手抱着罐子,一手拿着羽毛,按照萧远所说,仔细地给杨珍珍上药。
那药倒是十分神奇,一旦涂抹上去,伤口就不再流血了。
萧远动作向来就快,柳念雪也不是蠢笨之人。没过多久,背后的伤口就处理完了。包扎好之后,萧远又开始帮杨珍珍处理脸上的伤口……
药香弥漫在石室里,让人心生安宁。
萧远低着头,手上地动作显然变得更加小心了起来。他正在处理杨珍珍脸上疤痕。
尤其当刀划过眼角和眼皮的时候,萧远手上的动作轻柔地几乎让人的心都跟着吊了起来。
终于,萧远舒了口气,对着柳念雪点了点头。
柳念雪于是又拿起羽毛,轻轻在杨珍珍脸上敷药。
她敷药的动作也很小心,尽量避开她的眼睛,生怕会让她不舒服。
待药敷完之后,萧远开始包纱布。
他一边包,一边说道:“杨小姐,你的伤口有些触及到了眼周,在下只起来。不过你不用害怕,念雪会一直牵着你的。”
杨珍珍不过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她双拳在身侧紧握,拇指有些泛白。
任是萧远的包扎技术再好,等包完了之后,杨珍珍便也只剩下一张嘴还露在外面了。
柳念雪牵着杨珍珍的手,扶着她缓缓坐了起来。
萧远走到浴盆旁,又试了试水温,刚好,“念雪,可以了,扶杨小姐过来吧。”
“知道了。”柳念雪应了一声,转而柔声对杨珍珍说道:“真真,我们去泡药汤吧?”
杨珍珍点了点头,任由柳念雪扶着下了船,慢慢往浴盆走去。
“小心脚下……”
“到了,你伸手摸摸,浴盆就在前面。”
杨珍珍摸了摸浴盆,作势就要跨进去,可到底蒙着眼,如何能那么简单就进去了。
柳念雪对着萧远撇嘴道:“你别光呆愣着啊,你把珍珍抱进去吧。”
“抱进去?我?”萧远指着自己惊呼道。
“这里只有你是男人,难道我能抱起来吗?”柳念雪说的十分顺理成章,“这种时候,你还顾忌什么小节。你只要知道,你自己是大夫,珍珍是病人就行了。”
“这……我……”萧远手都没有伸出来,一张脸倒已经涨得通红了。
“萧公子,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怪你的。”杨珍珍安慰道。
倒不是她完全不在意,只是她已经试了几次,实在是爬不进去。
柳念雪一直扶着她试,自然也知道没有办法。
却没想到,此刻最扭捏的人,竟然不是这两个女人,竟是这石室里唯一的男子。
萧远咬了咬牙,鼓足勇气,说了声,“好吧!”
语气虽是坚定,声音却轻地如同听不见一般,也不知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柳念雪和杨珍珍听的。
只见他闭上眼,摸索上前,一伸手,竟然触到一个温暖柔软的身子。
他心头一惊,那手如同装了弹簧一般缩了回来,口中连连称道:“得罪了!得罪了!”
柳念雪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着自己还好从没到过什么生死关头。万一自己生死关头,伤在身上的哪里,按萧远这样的情况,怕是自己必然要命丧当场了。
终于,萧远闭着眼抱起了杨珍珍,凭着感觉将杨珍珍轻轻放到了浴盆里。
随后如同逃命一般的退到一般,差点要摔一跤。
直到自己背过身,才敢睁开眼,问道:“如何了?”
柳念雪回答道:“行了,已经泡着了。一会儿珍珍万一疼了,该怎么办?”
“桌上有块白布,万一要是疼了,就让她咬住。”
柳念雪应了一声,先按着萧远之前的吩咐,帮杨珍珍把脸上的纱布全部弄湿。又反复关照杨珍珍,要一直泼水,不能让脸上的纱布变干。
随后,她便去拿了白布,一只手捏着白布,一只手握着杨珍珍的手。
一开始,麻沸散的药力还没完全散去,杨珍珍泡在浴盆里也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