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皇贵妃亲临,臣实在有失远迎。”魏忠义对柳念雪作揖道。
柳念雪哪里肯受太师的礼,便对着太师福身道:“是本宫打扰了,还请太师见谅。太师还请不要如此,本宫不敢受太师的礼。”
说罢,等魏忠义站直了身子,方才立了起来。
魏清姿并没有跟着一起进来,而是将柳念雪送进了书房之后就离开了。
明知道父亲不会当着自己面说起当年之事,自己又何必硬是待在那儿呢。
书房中,魏忠义引着柳念雪在一旁坐下,自己坐在了她对面,说道:“娘娘今日前来,臣心里大概也明白。只是,过去之事,臣不想再提起,还请娘娘见谅。”
柳念雪叹了口气,“照理来说,太师开诚布公,本宫不应该再强求。只是,还望太师能够理解我的苦楚。”
“娘娘,过去的事,又何必执着呢?”
柳念雪站起身,在魏忠义疑惑的目光下,走到魏忠义跟前,猛地跪倒地上。
魏忠义吓了一跳,赶紧站起身要去抚,“娘娘实在不可如此。”
只见柳念雪对着魏忠义摇了摇头,“太师,本宫不是要逼太师。按辈分,太师是长辈,本宫不敢相逼。可是,本宫实在没有办法就当自己不知道此事。”
柳念雪低下头,眼底浸满了哀伤之色。
“太师或许知道,本宫出身雪国。当年也曾为了陛下,在城楼上高声一呼。或许很多人都以为,本宫不过是为了陛下,诓骗世人。
可本宫自己清楚,陛下也清楚,这不是骗人。本宫的身份,确实是白氏遗孤。”
魏忠义愣了愣,这件事,他不是没有想过。可在他看来,白氏遗孤应该隐藏身份,如何可以示于人前。
此刻,魏忠义才明白,太后当年为何要救柳念雪。正因为这个女子,甘于为她的儿子豁出性命,所以她愿意愿意破例相救。
看来,太后其实知道柳念雪是白氏遗孤的身份。
魏忠义叹了口气,俯身去扶柳念雪,“娘娘起来说话吧。娘娘即是大齐的皇贵妃,又是雪国的公主。行此大礼,臣实在不敢当。”
这一次,柳念雪没有拒绝,而是顺着魏忠义的手,站起身,继续坐回到椅子上。
“太师,本宫当年年幼,实在没有办法为家人报仇雪恨。就算后来到了京都,本宫也不过是一介草民,报仇之事,根本不敢去想。
就算得了冯爷爷相助,家父可以跻身朝堂,也还是……
不过,如今本宫有了机会。本宫多方查探,对事情也有些一些了解。
只是,本宫不明白,雪国远在千里之外,又向来与世无争。如果只是为了要将陛下留在北方,又何必要灭我全族陪葬。”
柳念雪的声音渐渐激动了起来,魏忠义听在耳中,不免叹了口气。
“娘娘果然查到了许多,可娘娘真的觉得,雪国一直都与世无争吗?”
柳念雪一愣,“太师的意思是?”
魏忠义抬起头,望向窗外,却似乎是回忆着很久之前的过往。
“当年雪国使者来访,臣确实在场,先帝也确实为了此事十分高兴。可是,先帝高兴的事,总有人要不高兴的。”
“还请太师直言。”
“娘娘是雪国遗孤,此事关系到雪国灭国真相。臣如果不言明,实在过意不去。可臣如果说出来了,又牵扯到过去太多种种……”
魏忠义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娘娘,臣可以告诉娘娘。可是希望娘娘知道之后,就当自己不知道。
娘娘是对谁报仇,臣很清楚。左右娘娘知不知道这些事,都是要去报仇的。娘娘可否答应臣?”
柳念雪皱了皱眉,沉思了许久,说道:“太师,本宫愿意答应。”
“多谢娘娘。”魏忠义点了点头,缓缓说道:“那一年,雪国的使臣入京,主要是为了两件事。一是要献宝。
想必皇贵妃十分清楚,雪国每年都会向大齐献出大量珍宝,以求庇护。”
柳念雪点了点头,“本宫知道,历来,雪国最珍贵的宝贝,总是会献给大齐的。”
魏忠义微微一笑,“娘娘,最珍贵的珍宝真的献给大齐了吗?”
这问题问的柳念雪一愣,她想了想,突然皱起眉,“应该说,是表面上最珍贵的珍宝,都献给了大齐……”
魏忠义满意地点了点头,“就好比娘娘当日带上城楼的那顶后冠。若是先帝在世,看在眼里,恐怕都要吓到了。”
柳念雪叹了口气,“本宫明白了太师的意思了,太师说下去就是。”
魏忠义微微一笑,他不是第一次见柳念雪,不过每次相见,倒是越来越觉得,这丫头果然聪明,一点就透。
“另一件事,是来向大齐寻求帮助。”
“寻求帮助?雪国一无劲敌,二无灾害,何须帮助?”
“雪国所求的帮助,乃是富国强兵之道。”
柳念雪一愣,抬头望向魏忠义,惊呼道:“富国强兵?”
她突然想到,离开雪国的时候,柳谦曾经对她说过。他与父亲两人,一直在谋求雪国的富国强兵之道,只是苦于没有办法。
难道……
柳念雪惊讶地望向魏忠义,“既如此,先帝何故要高兴?”
魏忠义对柳念雪,真是越来越满意了,他笑道:“先帝的满意,只是暂时的,因为当时的内忧,远比这外患要厉害得多。”
柳念雪顿时恍悟,“太师的意思是,先帝愿意答应父皇的请求,是因为想借白家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