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宸宫的走廊十分精巧,每隔一段距离,便有纱帘阻隔。
风吹帘动,走在廊中,竟能给人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裴峰牵着柳念雪回到后殿,又拉着她在榻上坐了下来。
此刻,他放松了下来,不自觉地伸了伸脖子。这几天他太累了,昨夜又没睡好,今日上朝只觉得自己头重脚轻。
柳念雪见裴峰似有疲态,便起身,把裴峰拉到床边坐下,说道:“陛下睡一会儿吧。”
他笑了笑,一手抚上她的面庞,“看着你,朕舍不得谁。”
她也笑了笑,“臣妾为陛下吹笛。”
说罢,便站起来,伸手去解裴峰的玉冠。
她的双手晃过他的面前,身子微微向他倾来,她身上的香味搅得他血脉喷张。
他刚想去拉她,却见她解下了玉冠,正回过神,将玉冠放在床头的矮桌上。
随即又蹲下身,准备帮他解腰带。
他知道她只是想让自己睡的舒服些,可这……他如何受得了。
他负手握住她已绕到他背后的双手,“朕自己来吧。”
她笑了笑,也不拒绝,便收回手,起身走到梳妆台边,打开抽屉,取出玉笛。
这玉笛,就是裴峰送给她的那支。梅香知道她最心疼这玉笛,便在搬东西的时候,依旧按她的老习惯,放在梳妆台的抽屉里。
裴峰解了腰带,又脱了龙袍躺下身子,径自躺倒床上。
柳念雪走到他身边,对他微微一笑,便抬手吹奏起来。
那是一首《春夜相思》,安静悠长,最适合哄人入睡。
曲中的相思,在柳念雪此刻吹来,却是绵绵的情意,丝毫不见愁苦。
裴峰听着笛音,渐渐地放松了心神,又见柳念雪就在自己身边,心下安定,不一会儿也就睡着了。
柳念雪见裴峰已睡熟,便放下玉笛,到他身边坐下,轻轻得抚摸着他的面庞。
他的脸庞,棱角分明,却丝毫不减凌厉,或许是因为他对着自己的时候,总是温柔和煦,从不用帝王的凌厉之气对待自己。
如今他睡熟了,那双凤眼的眼角微微有些上翘,柳念雪的手,不由得抚上裴峰的眼角。他眼眶细长,平日里只觉得那双凤眼即勾人又睿智,如今却又多了几分柔和。
如果,自己与他只是一对普通夫妇,该有多好……
可她入宫,是来报仇的。
她当然相信当年“赵信”的话,雪山惨事,不是太子所为,可万一……
她摇了摇头,不敢想。
就算当年之事,与裴峰全无关系,光是自己入宫的目的,就已经让她难以启齿了。
脑中有一个声音,让柳念雪把所有的事都告诉裴峰。
既然已经和他在一起,自然要至诚以待。
可另一个声音,却让柳念雪瞒着裴峰。
如果他因此离开你,你又是否能承受的住失去他的打击?
如果他知道了真相,你以后还有机会调查你追求的真相吗?
想到这里,柳念雪的心中有些犹豫、有些犹豫,但更多的是沮丧。
为什么自己,不可以是个普通的女子呢?
彷徨之间,裴峰仿佛感觉到了脸上的柔夷,便伸手将她攥进了手心,嘴里喃喃地念了一声“念雪”。
柳念雪被他握住,又听他梦中都在叫着自己的名字,便顺势躺下,倒在了他身边。
不想了,他每日政事忙碌,若能在他身边,纾解他的辛劳,也就够了。
报仇之事,既然自己已经入宫,只要顺其自然,总能有机会的。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裴峰半睡半醒之际感觉到自己怀里好像靠着一个人。
那香味,是他熟悉的,柳念雪身上的香味。
他转过身,一手搂上她纤细的腰肢。
此刻,他迷迷糊糊的,只以为自己还在梦里,便低下头,想去寻她的唇。
被他动了几下,柳念雪有些醒了,却也是迷迷糊糊的。
他楼得这样紧,让她觉得有些热。
扭了扭身子,她探出头,想去呼吸几口新鲜的空气,却恰巧迎上了他的唇。
此刻,他便像是沙漠中迷路的旅人,饥渴难耐之际,唇边就是一口甘泉,如何还能耐受得住,便一口将她的唇含在嘴里。
如此,他再也无法放开,搂在她腰间的手,不由得又紧了紧。
可此时,她在他怀中,快要喘不过气了。
睡意瞬间去了大半,睁开眼,只见他正闭着眼,吻着自己。
他的脸,离得她那么近,她清楚得看见凤眼上的长睫毛正一颤一颤。
她用力推了推,努力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她觉得自己快要憋死了。
他的唇,却顺势,又覆上了她如玉般的脖颈。
感受到他唇间的滚烫,她不由得在他怀里轻颤了一下身子,嘤咛了一声,“陛下……”
那一声嘤咛,让他回过了神。
原来不是在做梦!他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
此刻,他见她正躺在自己身边,一脸绯红,一双手在胸口,不好意思的将衣衫扯紧了些。
他心下懊恼,觉得自己实在唐突,“朕不是有意的,朕……以为自己在做梦。”
她轻轻的坐起身,喘了几口气,感觉自己的胸口起伏不定,几乎难以平复。
其实,她不是不愿意,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到底是个女子,总不能让她开口说自己愿意侍寝吧……
当然,他更不是不愿意,只是总觉得,这样对她太过唐突……
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