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临溪给秦央催眠结束,已经是中午。
他留秦央用午餐,她拒绝了。
现在哪还有心情吃午餐!
叶临溪说了,她患上的可能是情节性失忆症。
在遭受痛苦打击之后,突然发生,过一段时间之后,也可能又恢复记忆。
听江西说过,因为江裕和汪恬订婚对她打击很大,所以她才失忆。
所以叶临溪的推断是对的。
而她最近的头疼,很有可能预示着她即将要恢复记忆。
至于那些噩梦,是因为她的心结太深。
叶临溪问她可知是何心结时,她当即就摇头了。
是什么心结,秦央自己当然很清楚。
因为那晚杜希文和她说的那些往事,他失魂落魄、痛彻心扉的样子,让她内心深处久久无法忘却。
并且决定要帮他查清当年那场车祸的真相。
但这事,她会和叶临溪说吗?
当然不会!
走出叶临溪家,秦央在外面随便吃了点东西便回了工作室。
一想到自己很有可能恢复记忆,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干嘛要恢复记忆呢?
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秦央百思不得其解。
整个下午,在办公室里闷闷不乐,没有一点精神。
期间樊竞来找她好几次,见她都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不由得多问了一句。
“秦代表,你有心事啊?”
秦央笑得勉强,连摆手,“没事,没事!”
樊竞:“……”
这一脸的疲惫,真当他是瞎子吗?
秦央确实脸色不太好。
连着几天都没有休息好,是个人都会憔悴。
樊竞从办公室出来,给老板打了个电话。
并如实汇报:“杜总,秦小姐最近几天状态不是很好,我看她好像有心事的样子。”
“我知道了。”
杜希文在那边淡淡应着。
挂了电话,他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一片繁华景象,思绪飘远。
那一日,在徽城。
他隔十年再次回到故乡,还见到了家里老佣人李妈,心情不是不激动。
虽然,那个地方是他此生的伤心之地。
也曾发誓,没有查清真相之前,他绝不回去。
但那两日,却也是这么多年来他过得最轻松自在的两日了。
十年前的杜家,祖辈从商多年,家底深厚,在徽城那是数一数二的商贾大家。
可无端的一场车祸夺走了一切。
若不是他亲眼目睹,或许也会认为是一场意外,但偏偏他……
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放弃寻找真相。
虽然爷爷总是让他放下,让他从头开始……
可他又如何能真的放下?
哪怕有一点点线索,有一点点可能找到真相的可能,他也绝对不会放弃。
那晚,许是触景生情,又或是对秦央的特殊信任,他竟然主动开口同她讲了这么多年来一直压在他心底深处的无法释怀的往事。
而她应该是被吓到了吧?
所以心里装的便是那件事?
还是说,是他想多了……
……
晚上饭后,阮女士给了秦央一串菩提子,并要求她必须戴在身上。
秦央看着乌漆墨黑的珠子,着实有些嫌弃。
“妈,我才不要戴这么丑的珠子呢……”
阮女士把脸一拉,“让你戴着你就给我戴着,要是敢私自给我取下来,我明日就去找苏夫人谈你和辰逸的婚事!”
阮女士现在威胁秦央的事情简直是信手拈来,而且还正中要害。
秦央投降,把那串珠子戴在脖子上,又藏到衣服里。
还好天气见谅,穿得也多了,戴在里面再丑也不会有人看到。
“妈,您这东西哪儿来的?”
莫名其妙给一串珠子还必须要她戴上,想来肯定有故事。
阮女士一脸得意的,“这可是我今天去东林寺找大师给你求来的,这是开过光的,可以辟邪驱魔的!”
为了表示诚意,东林寺一千多个台阶,她可是一梯一梯亲自走上去的。
而且为了这串开了光的菩提,她捐了十万香油钱,许愿吃一个月斋饭……
为了女儿的平安,她也是操碎了心呐!
可秦央却表示不理解。
“辟邪驱魔?”她嘴角一抽,“妈,我……没中邪也没得魔怔啊……”
阮女士瞪她一眼。
“你没中邪我中邪了行吗?你哪来那么多废话,让你戴着你就戴着。这么多天晚上做噩梦,难道你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吗?”
秦央:“……”
突然感动了。
抱着入阮女士的胳膊,摇啊摇。
“妈,您对我最好了……”
阮女士叹口气,抬手抚了抚她渐长的碎发。
“央央,明天和我去趟医院吧,你都连续一个礼拜这样了,妈妈真的担心!”
秦明山也在边上附和:“是啊,央央,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我们也好放心。”
“爸,妈,我没事的。你们别担心了。”
“能不担心吗?反正你明天不要去上班了,医院那边我都已经挂好号了,一早我们就去……”
秦央当即就拒绝了。
“妈,医院我可不要去!我又没病!”
让她去医院,她才不要!
她不过就是这几日想得事情多了……
况且,她可不能让爸妈知道自己失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