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白山军横行无忌的时候,在兖州没少造杀孽。
多少个镇子被白山军屠杀的干干净净,不管男女老少,一个不留。
那时候白山军还曾进攻过孟原固,一场厮杀,孟原固的乡亲们死伤数百人,可硬生生把白山军挡在了外边,寸土不让。
白山军走了之后,安爷就开始着手筹备修建大寨,因为他知道,这次能挡得住白山军,下一次未必挡得住别的叛军队伍。
现如今,白山军的人居然求到孟原固来了,这似乎也算是天道循环因果轮回。
“安爷!”
小七跪在那,重重的磕了个头:“当年的白山军与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但白山军犯下的罪我认,我不求安爷能收留我们所有人,只想求安爷让我主母三人进寨子里暖和暖和。”
安爷冷笑一声:“狼王的婆娘是母狼,母狼生下的是狼崽子,狼群曾经咬死过我们孟原固的乡亲,这里容不下一头狼,哪怕是狼崽子也容不下。”
围着的汉子们喊了一声:“滚!”
安爷道:“我现在还没让他们动手把你们这几个人活活打死,已经很不容易了,别在多说什么,滚吧。”
小七无奈起身,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候,有个十几岁的半大孩子,弯腰捡起来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砸过去,正砸在小七的后脑上,砸的小七踉跄了一下,伸手一摸,有血。
小七的手下立刻就怒了,小七却伸手拦住他们,摇了摇头。
“绺子里的人招人恨,不怪人家。”
小七说了一句后就拉了他们往外走。
“等一下。”
安爷喊了一声,一群汉子立刻冲上去把小七他们又拦了下来,一群人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
安爷走到小七面前,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然后指了指大寨正门那边:“从这,一路爬出去,不准走半步,能做到的话,我就让你们主母进来住一晚。”
小七手下的兄弟立刻就怒了,看向安爷喊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安爷哼了一声,微微昂着下颌。
“当年你们白山军的人在这杀了几百个乡亲,你知道这些乡亲们在哪儿吗?”
他回手指了指大寨后边的高坡上:“几百个乡亲们就葬在那,他们看着呢!你们跪下爬出去,就当是给他们在坟前磕头认错了。”
小七的手下怒道:“当年来的人,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他们做的事,凭什么我们来赎罪!”
安爷眼睛一瞪:“打!”
上去四五个汉子,拉了那人就打起来,那人也是善战的老兵,一个人对付寻常百姓四五人其实并没有什么问题,可孟原固的汉子们不一样,他们人人都是自幼习武,而且练的可还是大楚府兵的战阵拳法。
小七的手下打倒了一个后就被放翻,一群人按着他打,小七扑上去把自己兄弟压在身下,那拳脚落在他身上不少。
“安爷!”
小七喊了一声:“你可要说话算话!”
安爷把手举起来,打人的人随即后撤。
安爷说:“我说话,从来都没有不算数过。”
“好!”
小七应了一声,拉着那被打的兄弟起来:“外边这天气,咱们野外露营都几乎扛不住,别说主母和两位少主了,咱们爬一爬不算什么,磕头赎罪也应该。”
说完后,他转身朝着高坡那边跪下来,磕了三个头,然后跪着转身向大寨正门那边爬。
他手下几个人见状,心里虽然恼火着,可还是跟着小七一块往外跪爬。
“给他们洗鬼祟!”
安爷喊了一声。
一群汉子们随即弯腰捧起地上的雪,揉成雪球,朝着那些跪爬的人砸过去。
这雪球揉结实了,和石头都几乎没什么区别,砸在身上有多疼?
小七脑袋上又挨了一下,身子都一歪斜,可是他立刻交代一句:“别躲,咱们这些人问心无愧,所以站得直,也能跪的下,站着跪着膝盖都不软,让他们看看咱们是怕还是不怕。”
那个兄弟都点了点头,一路跪爬向外。
四周的人聚过来的越来越多,纷纷弯腰捧雪,揉了雪球砸过去。
这一路上,小七他们都被砸的鼻青脸肿,可没有一个人吭一声,一直爬跪着出了大寨的正门。
安爷一路跟着走到门口,看他们出去之后,随即喊了一声:“可以请你们主母三人进来,但不许别人进来,你们都在外边过夜!”
正好到了大寨门口的乔摩看到了这一幕,下马将小七扶起来,小七的脸上肿了好几块,后脑上还有血。
他立刻就怒了,见他要发火,小七一把攥住他的手:“将军,别让我们白白的挨了打,主母和少主要紧。”
乔摩怔了怔,眼睛里的泪花闪烁着。
小七回头看向安爷:“安爷,求通融一下,主母三人进来我们也不踏实,得有个人照看着,再放几个人进来行不行?”
安爷想了想,回答:“再放一个。”
小七他们不担心孟原固的人会害了主母和少主,是因为他们知道孟原固的人,从来都没有说话不算话的时候。
在孟原固,谁要是说话不算话,孟原固的人都看不起他,会把他逐出大寨。
小七看向乔摩:“我来吧,我会整夜守在主母门外。”
乔摩的眼睛有些发红,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