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叱在城墙上已经有三天都没有下去过了,吃住都在这,不管多冷,士兵们轮岗换值他却一直坚守。
夏侯琢也如此,两个人随便用苫布搭了个遮风的小棚子,倒是也不觉得辛苦,两个都不是娇气的人。
但是。
高希宁就有些不太乐意了呢。
一大早,高希宁蹲在那个小帐篷外边,看着里边还在呼呼大睡的两个人。
这俩人昨夜里替士兵们当值,都熬了半夜,后半夜才睡下,此时睡了也才两个时辰左右。
好在是睡眠虽然零零散散,但是敌人不来的时候也可以眯一会儿,所以俩人的状态倒是都还不错。
此时此刻,夏侯琢已经差不多完全横过来睡,脚跨在李叱的身上,而李叱的手指头一根戳着夏侯琢的鼻子眼,都快捅进去了。
“唉......”
高希宁轻轻的叹了口气:“老娘都还没有睡过,倒是被他先睡了。”
她把抱上来的被子给那俩人尽量都盖上,起身到一边,架了个小铁锅,点上木柴,给李叱和夏侯琢熬肉粥。
那两个家伙啊,怎么说这几天也都是吃不好睡不好。
高希宁一边熬粥一边自言自语似的说道:“背着我和别人睡,我还要给你做饭吃......越想越觉得该生些气才对啊。”
余九龄蹲在旁边看着她,听到这句话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这一笑,把李叱给笑醒了,睁开眼睛看了看,夏侯琢的脚还在他身上压着呢,于是他嫌弃的瞥了一眼。
再看到自己的手指头都快塞人家鼻子眼里去了,他微微一愣,然后把手指头塞进夏侯琢嘴里,还转了一圈......
夏侯琢也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砸吧砸吧嘴,说了句梦话:“咸了......”
李叱起身活动了一下,走到高希宁身边蹲下来:“这位小娘子是谁家的啊,可真是貌若天仙,这小脸蛋,肤如凝脂艳若桃花,这小身段儿,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
余九龄道:“当家的你抄我书了吧。”
李叱嘿嘿笑了笑。
高希宁叹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余九龄道:“奸啊,不可能是盗,绝对是是奸-情。”
李叱看了看余九龄:“你是不是以为拍你大哥的马屁,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
余九龄点了点头认真的回答:“是的啊。”
李叱抬起手在余九龄大腿上拧了一下,余九龄疼的嗷的一声,引得四周的人都往这边看过来。
余九龄一边疼的叫唤,还一边跟高希宁说道:“大哥你看,当家的都学会拧人这么娘们儿的手段了!一定是有问题!”
高希宁道:“他拧的不对。”
于是在余九龄大腿另外一边也拧了一下,余九龄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李叱道:“这就是谗臣的下场。”
高希宁嘿嘿笑了笑,然后想起来:“黑武人已经三天没有攻城了,这似乎很不对劲。”
李叱道:“我昨天还和夏侯说起这事,莫非是往他们水井里扔东西起作用了?
余九龄道:“我干的事能不起作用吗,我往里边扔东西的时候还念咒了呢,要死就死大的别死小的,黑武人谁官大谁死。”
夏侯琢揉了揉眼睛坐起来,闻到了肉粥的香味。
他砸吧砸吧嘴,嘀咕了一句:“怪不得嘴里有点咸,原来是闻到了这肉粥的香味。”
他走到火堆旁边坐下来,刚睡醒,冷的一哆嗦。
李叱看到他哆嗦,然后看了看他裤裆,夏侯琢:“滚......”
“黑武人三天没来攻城,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真的起作用了。”
夏侯琢一边烤手一边说道:“就是没办法出去打探一下消息,要是死几个将军那就太好了。”
余九龄道:“死几个将军不够大,我许愿的时候可是说的哪个最大哪个死。”
夏侯琢呸了一声:“你还能咒死赤柱琉璃?”
余九龄道:“按理说吧,这名字有点意思,不像是个走过场的人,应该多活一阵子才对,而且还是威胁咱们中原的大祸害,但是万一呢......”
他双手合十:“如果赤柱琉璃真的中招了,保佑他千万别挺过去,一定要被病魔战胜,病不死他也要出意外才好啊。”
就在这时候小张真人走了过来,正好听到这句话,于是在余九龄的肩膀上拍了拍。
“我以龙虎山道法给你这许愿加持。”
余九龄问:“管用吗?”
小张真人想了想,摇头道:“不管用......但是比你一个人许愿应该强一些。”
余九龄问:“强在何处?”
小张真人指了指自己身上道袍:“我是职业的。”
李叱,高希宁,夏侯琢,三个人看着这俩人,眼睛里都是......余九龄幼稚也就罢了,为何小张真人也如此幼稚的疑惑。
黑武人大营。
医官满头大汗的跪在床边,看起来他的脸色比躺在床上的赤柱琉璃脸色还要差,一个是病的脸色惨白,一个是吓得脸色惨白。
“怎么样?”
青衙副神座知莫然冷冷的问了一句。
虽然他看不上赤柱琉璃,可是他也知道若此时主将病故,那这次浩浩荡荡的南征就可能变成楚人眼里的一个笑话。
才打了一仗,大将军就病死了,楚人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怕是牙都要笑掉了。
“回神座......”
医官小心翼翼的说道:“看起来像是疫病。”
这句话一出口,知莫然先是脸色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