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众人此时也看到了几人,七嘴八舌的就说了起来。
“邢伯,你回来了?赶紧管管邢大啊,他也真敢张嘴要!”
“就是,就是!”
“邢三,快快快,你要是再不来,你姐姐都要被欺负了呐。”
扛着根竹子,浑身没二两肉,头发几乎全白,脸孔苍老的和七十老人有的一拼的邢大树,听了众人的话。
心头一下就激动了起来,睁着浑浊老花的双眼,努力的往前看去。
当看到那个让他万分愧疚的人影时,他眼中瞬间就浮现出了一抹泪花。
“扑通!”一声,抗在肩膀上的竹子落地,他嘴唇抖动着,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能说什么?当初女儿那般期盼着自己能帮她说句话,反对老伴儿,他却只是左右为难,直到女儿被卖掉,都没说出啥来。
门口的邢三瞧见父亲这样,目光黯淡了下,当初姐姐被卖掉时,他年纪太小,甚至都不咋记事。
直到今日,他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儿,若是早知道如此,他
他的念头还没转完,就听姐姐的声音传来:“三儿,你愣在哪儿干啥,还不快扶着父亲进来?”
站在他身侧的村正对当年发生的事儿,倒是一清二楚,一见他这模样,心里大概也能猜出他的想法,听到邢氏的喊声。
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三儿,快,咱们进去再说!”
从小看着邢三长大,他对邢老弟家的邢大,早就看不惯了,懒得不成样不说,还不干好事儿。
现在竟还嫌弃上二老了,不给饭吃就算了,这生病了也不管。
因此邢三上门一说,他二话不说就跟着来了,哼,真当他这个村正是摆设不成?
之前没参合进来,是因为这是别人的家事,邢老弟没说话,他一个外人也没立场说啥,但是现在可不一样了!
三个人走进院子还没来得及说话,邢氏就满脸严肃的看着邢大树说道:“邢大让三儿给我传话,想要亲自见我说事儿。”
“今天我来了,你们也都听到他刚刚是咋说的,一百两银子?他当我是她的姐姐吗?”
“哪怕对着外人,也没有这么做的吧?父亲,您还要继续惯着他吗?”
“您知道我们过来时,娘是啥情况吗?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屋里,身边连个照看的人都没!”
“发着高热,病的直打摆子,嘴唇干裂,一会儿喊着冷,一会儿喊着热,邢大却连问都没问一句,看也没看一眼!”
“眼里心里就只有银子!父亲,你们这么多年的辛苦算什么?娘省吃俭用的养大了他们,为的就是这样吗?”
“生了病没人照看,渴了饿了也没吃的?父亲,这样的日子您还准备过下去?”
“三儿他也是你们的儿子,他孝顺又懂事儿,有他照看你们不好吗?”
一番话说得是情深意切,直说得邢大脸色阴沉,生怕父亲就这么被说服了。
邢大树袖摆下的枯瘦双手颤抖起来,他努力睁大双眼:“你娘她生病了?我早起出门时,她不还好好的吗?”
旁边的邢大树听了这话,连忙附和道:“就是说啊,谁知道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我又不知道这事儿,姐却一直怪我!”
邢氏眉头皱起,她就不明白了,父亲为何要这般执迷不悟?
“父亲以为我是说假话?那您自己进去看看!”
邢大树浑浊的双眼看了大儿子一眼,又看了小儿子一眼,迟疑了下,还是走进了屋里。
内屋,刚喂娄氏喝完半碗水的叶蓁,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瞧见老者进来,连忙让开了位置。
默默的端着空碗出了屋子,冲门口的邢氏说道:“娘,我喂祖母喝过水了。”
“好。”邢氏心头松了口气。
目光扫过面前的几人,叹息一声,一时间愁丝满肚,心乱如麻。
若是那该如何是好啊?
十几息后,邢大树走出了屋子,出屋时,他低垂着头,身体微微发颤。
邢大瞧见父亲这模样,心立刻就是一咯噔,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慌忙上前一步。
解释道:“父亲,我真不知道娘病了,我要是知道,我肯定不会放着娘不管的,父亲,您相信我!”
邢大树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脸上原本的犹豫已经变为了坚定,没有理会大儿子。
反而扭头冲三儿子说道:“三儿,从今往后,我和你娘跟着你过,你要不想继续待在这个家,你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父亲!”邢大双眼瞬间睁大,满脸的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怎么会呢?父亲他咋会说这话?
他不就是没及时发现娘病了吗?不是已经有人去请郎中了吗?父亲就算生气,也不至于如此啊?
邢三闻言脸上立刻就有了笑意:“是,父亲,您放心,我一定会把您和娘照看好的!”
邢大满脸激动的反对道:“不行!我不同意!当初分家时明明说好的,父亲您和娘跟着我们过!”
“白字上写的清清楚楚,父亲,您怎能这样?”
邢大树眼中露出一丝伤感,枯瘦的脸上满是疲惫:“老大,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当初分家时,你以为你娘她是糊涂了才跟着你过?你以为她不想跟着三儿?”
“她是不放心你啊!三儿人勤快,性子也好,就算是分家他啥也没得,日后也不会缺吃的。”
“可是你呢,你做过啥活?你下过几次地?老大媳妇她做过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