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难道就没有不舍吗?
竟然只想着这些事儿?
外屋的叶蓁听到这里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大堂哥是啥时候认识的那薛娘子?
还有,为什么她感觉叶文昊就像一直在等着这个机会一样?
难道他一早就打算好了?
内屋里,马氏眼见丈夫和娘都依次出声,压更没人搭理她的话。
眼底浮现出一抹悲凉,先是小心的把女儿靠着桌子,在凳子上放好,而后一脸坚决的“扑通”一声在地上跪下。
一脸祈求的看着炕上的叶方说道:“父亲,大郎他是您的大孙子,您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
“求您,求您了!您别让他离开家!赘婿哪是好当的?他要真去了那薛家,以后哪还能再回来?”
“万一薛家打他,罚他,不给他饭吃呢?他一个人被关在那大宅子里,咱们在外头,哪能知道这些?”
“我就大郎一个儿子啊!父亲,求您了!求您了!”
话说到最后,她“砰砰砰”的磕起头来,看得一旁的叶文昊心疼不已,飞快的上前几步,在她身边跪下。
刚刚还坚定的心,转瞬就动摇了,伸手拉着她的胳膊说道:“娘,娘您别这样!我不去了,我不去了!我就留在家里,陪着您!”
马氏听了这话,还没来得及欣慰和高兴,一旁的叶正德就不愿意了,他眉头皱起,双眼不满的看向妻子。
训斥道:“真是肤浅!为啥不去?薛家可是个富贵人家,大郎去了那里,只有享福的份儿!”
“咋着不比待在家里强?那薛家只有一个女儿,只要大郎笼络住她,生下个儿子,以后啥事儿还不都是大郎说了算?”
“到时不说多,给咱家送个几百两银子,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儿,娘和父亲能享福不说。”
“就连你也能跟着沾光,当上有丫鬟伺候的富家娘子日子,不比现在强?”
“再说了,大郎他要是不去,这一百两银子从哪儿出?”
话说到最后,他还是暴露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其他那些对现在的他来说都是虚的,能马上得来不用还的银子,才是最重要的!
赵氏因为儿子的话,不由自主的畅想起了以后好吃好喝,有丫鬟伺候,住上大宅子的美好日子。
想也不想就附和道:“这话说的没错!大郎去了薛家,那是享福去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大郎,你现在就过去!”
“不行!”马氏反驳完,不顾赵氏瞪向自己严厉的目光,视线又一次看向了炕上的叶方。
脸带哀求的说道:“父亲,大郎他姓叶啊,他要是去了薛家,他的孩子就要跟着薛家姓了,被村里的人知道,该咋看咱们?”
“我去借钱,我现在就去!我一定能借够一百两银子回来,求您了父亲,您别让大郎他离开我!”
面对儿媳的祈求,叶方没有吭声,他从刚刚听到这事儿起,就一直沉默着,让人看不出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屋里的李氏听到这里,突然出声附和道:“是啊,父亲,大郎他是叶家的孩子,哪能就这么给了别家?”
“那一百两银子要是拿了,大郎和卖给薛家有啥区别?孩子跟叶薛家姓不说,还要被人笑话!”
一码归一码,李氏虽然不喜欢大嫂,也瞧不上大郎,可给人当赘婿这事儿,她心里实在是不赞同。
家里又不是穷的揭不开锅了,干啥要做这样让其他人瞧不起的事儿?就她知道的,娘手里肯定还藏了不少银子呢。
还有大哥,别看他先前哭的那么惨,她就不信他手里一点银子都没?
他们一家虽然被分出去了,可这事儿一出,肯定也要受影响的,她可不想以后听到村里人提起叶家。
说的是,哦,是那个孙子给人当赘婿的叶家啊,这样的话!
李氏的出声让马氏眼中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苗,眼带期盼的看着叶方。
炕上的叶方目光扫过屋里神情各异的几人,落在马氏脸上。
沉沉的叹息一声:“老大媳妇,大郎他父亲出了这事儿,大郎能主动为父亲着想,是好事儿啊。”
“不管村里人咋看这事儿,总比老大被抓进大牢,丢了性命强吧?”
“村里人家日子过的都不宽裕,今年又是这样的天,说不准这灾啥时候就来了。”
“这时候去可别人借钱,哪家的人肯借给你?说不准早就全买了粮食存着了,老二一家半个多月前,不就买了不少粮食吗?”
“当时村里人家听说了这事儿,不少也都跟着去买了,手里哪里还能有多少余钱啊,我看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吧!”
别看叶方前头铺垫了不少,可话说到最后,还是赞同了这事儿。
可见在他心里,和从小宠到大的大儿子相比,隔了一辈的大孙子分量,还是要轻不少。
马氏从听到叶方第一句话开始,眼中希望的火苗就熄灭了,等听到最后,更是只剩绝望。
屋里的叶正德听了父亲的话,心头松了口气,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视线又移到了儿子身上:“大郎,没听到你祖父的话吗?你还愣着作甚,还不快去镇上找薛家娘子?”
叶文昊迟疑了,看看身侧的母亲,又看看炕上的祖父,好几息都没动弹。
已经绝望的马氏听了这话,突然爆发了,就见她腾的从地上站起,眼含疯狂的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最后落在丈夫身上:“凭啥?凭什么要我得儿子去做赘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