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安顶着一张带血的脸,出现在陆藏锋的书房。
陆藏锋抬眸看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公务:“跟皇上吵架了?”
赵启安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道:“晴熙长公主那个女人很不简单,你防着她一点。这才几天的功夫,就让我皇兄就不自觉地偏向她,还真是有手段。”
陆藏锋不以为然:“美丽而柔弱的女人,总是能叫男人生出保护欲来。”
赵启安轻漫的冷哼:“蛇蝎美人也值得保护?皇兄这几年被朝臣吹捧的晕了头,真以为自己有尧舜之才了。”
“发生了什么事?”他没兴趣听赵启安抱怨皇上,左右他们亲兄弟,没有隔夜仇。
赵启安看着气性大,实则心最软。
皇上放下身段哄一哄,赵启安便会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月宁安进宫跟皇兄说,孙不死答应为晴熙长公主医治。但孙不死害怕晴熙长公主的病,会牵扯到什么阴私,他想请人做个见证。皇兄不高兴,在暖阁喊打喊杀,他不怪晴熙长公主作妖,不怪孙不死傲慢,就怪月宁安无能,你说可笑不可笑?”
陆藏锋笑没有笑,赵启安不知道,但他笑了,笑的比哭还要难看。
陆藏锋看着他,冷漠不带感情地道:“他是皇上!”他有权利怪罪任何人。
赵启安顿时炸毛了:“皇上也要讲道理呀。”
陆藏锋轻笑一声,冷讽道:“谁敢跟皇上讲道理?”
赵启安愣了一下,随即自嘲大笑:“是呀,谁敢跟皇上讲道理。我总忘了,他是皇上,只记得他是我皇兄。”
“凡事适可而止,你别太作。”不管是作为帝王,还是作为兄长,在陆藏锋看来,皇上对赵启安足够好了。
赵启安气得咬牙:“你到底站谁那边?”
“站理!”赵启安只说了对自己有利的话,但是……
只看赵启安额头上的伤,陆藏锋都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赵启安必是说了很多诛心的话,不然一向好脾气、疼爱弟弟的皇上,不会对赵启安动手。
“你……算了,我懒得跟你讲了。”赵启安想了想,好像他确实说得过分了,原本理直气壮的他,顿时感觉底气不足了。
但他绝不会在陆藏锋面前,承认他作了!
赵启安傲娇地别过脸,指着额头上的伤,没甚好气地道:“依我对皇兄的了解,我挨了这么一下,他心里肯定很难受,想要补偿我。皇兄他一下会应下孙不死的要求,后续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晴熙长公主身边有高祖皇帝留下的人,还不少,我很忙,没时间关注旁的事。”
话落,赵启安双手在桌上一撑,一跃而起:“行了,我……”
“拿着。”陆藏锋抽屉,拿出一盒药,丢给赵启安。
赵启安长臂一伸,接住了药盒,看了一眼,没见上面有字,问道:“这是什么?”
“雪玉膏!”皇上下手确实狠了一点,这血都染红半边衣襟。
赵启安这一次为了说服皇上,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不值得。
赵启安失控大叫:“你怎么还有雪玉膏?月宁安给你的?”
他酸了!酸了!
陆藏锋都休了月宁安,月宁安怎么还给他送雪玉膏。
月宁安从来没有给他送过雪玉膏。
上一次,他带着伤去月家,他可以肯定月宁安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可月宁安也没有提出送他雪玉膏。
好气!
“买的!”看在赵启安挨了打的份上,陆藏锋没有再刺激他。
“这么财大气粗?月宁安给的过夜费,想来不低呀。”赵启安转怒为喜,握着雪玉膏,转身,走得潇洒,临走前还不忘调侃陆藏锋一句。
陆藏锋看着赵启安,眸色微沉……
过夜费这事,他还没有找……陆一算账!
……
月宁安在宫门口等了半个时辰,眼见宫门就要落钥,月宁安正准备回去,就看到皇上身边的大太监,不紧不慢地朝她走来。
月宁安再次扬起标志性的笑,上前:“李总管。”
“月当家的,皇上英明,体恤百姓,应下了孙神医的要求。请你转告孙神医,明日辰时,宫里的马车会去接他。”李伴伴说这些时,语气和姿态都算不得好,看月宁安的眼神也透着不满与审势。
月宁安只当没有看到,朝着皇宫的方向行了一个大礼,一脸诚恳地道:“皇上英明,体恤百姓,乃是天下万民之福。”
李伴伴脸色稍霁,但对月宁安仍旧很是冷淡,等到月宁安行完礼,李伴伴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就往回走。
月宁安也不在意,孙神医提的条件,放在别家不算什么,放在宫里那就是对天家不敬。
皇上应下此事,想必心里膈应得不行,作为皇上的心腹,李伴伴看她不高兴,那也是再正常的。
只要目的达成,李伴伴的冷眼,在月宁安眼中完全不是事。
月宁安心情颇好,转身,高兴地道:“回家。”
……
陆十与陆十一骑马,护在马车两侧。
两人隔着马车,相视一眼……
他们刚刚看到赵王殿下了。
想来,皇上这么快妥协,应该是赵王殿下的功劳。
但这事……
两人默契地点头。
他们就当作不知,反正他们绝不会,主动说给月姑娘听。
月宁安回到月家时,天已大黑。
管家收到消息,早早地就在门外等候,见到马车回来,立刻命人打开侧门,而后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