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早上也巧,婉昭媛早起派了金鱼儿来我这儿借人,说是要个手巧的,帮她打络子。我把锦儿派了出去,到这会儿也还没回来。
眼下酥饼去晒鸟,额,好像哪里怪怪的,晒鹦鹉,鹦鹉。
屋子里只剩下莹妃、我、酥酪和小莲。小莲听见莹妃说话,开始低头不语,后来抬起头,眉头紧皱。
“莹妃娘娘说的,也不是没可能。”小莲上前行礼,莹妃点点头,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我和丽嫔身边那个,都是这次新主子进宫才派上了用场。宋妃娘娘、舞贵妃娘娘那里的,是因为升了位分才安插过去。那以前呢难道皇贵妃是才想出这个法子别人我不清楚,可我这儿,从我爹出事儿,到我弟弟进宫,前后那么长的时间,皇贵妃绝不是临时起意。”
莹妃点点头,颇有些欣慰的看着小莲。
“我今日过来,除了提醒你们,还有一件事要说给你。”
小莲“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瞬间就落了眼泪。
“是,是我娘,还是我弟弟”
“是你弟弟。”莹妃放下手里的宫扇,微微弯腰,把小莲拉了起来。
“你先别急。”她拍了拍小莲的手,“我的人昨日打听到,皇贵妃弟弟手下,养有一队童军。”
“童军”我挑高调门,莹妃皱眉瞪了我一眼。我赶忙伸着脖子往院子里看,发现院子里只有揣着手,蹲在地上看鸟洗澡的酥饼,其余人都没在,想必是酥饼给打发了。
“当时在净房里没找到人,刀具没有最近用过的痕迹,宫里也没有新进的,附和年岁的小太监,我就疑心,人已经到了宫外。”莹妃勾了勾唇角,面上冷意森森。
“会不会没净身,私藏了起来就在她自己宫里”我问道。
“皇贵妃在宫中埋伏下多少人,也还不至于掌握整个净房。按照规矩,每三个月,净房里的掌事太监就要巡查各宫太监,查验净身可否干净,若是有问题,不是问斩,就是重新,嗯。”
莹妃比划了个手势,我觉着胯下一阵凉飕飕。
“掌事太监要一一记录,哪一宫,哪一处,姓名、原籍、家中人口都要记录清楚。而且,每年都有专门负责此事的大臣随机抽验,这些大臣都是文官,应该是皇后娘娘父亲那一党的,所以皇贵妃没法作假。”莹妃说完,我默默的合计了一下,发现这么一来,确实很难作假。私藏个没净身的男孩儿在宫里,这可是大罪过,皇贵妃那么谨慎的人,不会干这么冒险的事儿。
“那,那童军,是怎么个情形”小莲抖着声音问。
莹妃沉默了片刻,才开口。
“皇贵妃的弟弟今年才十四,还未做官,也未从军。据说,这孩子生性暴虐,七八岁的时候,因为打死祖母房中丫鬟,被皇贵妃的父亲罚跪三日三夜,还差点儿被板子打断腿。自那以后,皇贵妃父亲唯恐这个小儿子生事,就日日带在身边,细心教导。”
我听着着急,几次张嘴想让莹妃直接说小莲弟弟的事儿,但她按了按我的手腕,示意我别说话。
小莲也急的不行,但还是耐着性子听。
“两年前,这孩子随同父兄去兵营巡查的时候,对当时演练的一字长蛇阵提出质疑。起初,皇贵妃的父兄并未当回事儿,只当小孩子瞎说,没想到这孩子偷偷溜下高台,也不穿盔甲,只拿一杆长枪,轻轻松松就破了那阵法。从那以后,皇贵妃父亲便放松了管束,还许他自己挑选家丁,组成一队,自己训练。偏偏这孩子嫌弃府中家丁蠢笨,又称年长的人脑子僵化不堪用,便自己做主,在民间收了一批无家的孤儿,精挑细选出一队童军来。因为年龄小,没入军籍,也没人拿这童军当回事儿,只当是寻常家丁护院。”
“私养军队,这是谋反。”酥酪低声说道。
“要是成年人,确实可以算作谋反。”莹妃摇着扇子叹气,“可这不都是孩子么,再加上元帅军权在手,皇贵妃位分高又得宠,所以无人提及,都不想惹麻烦。”
“现在,我弟弟就在那儿”笑脸急切的追问。
“还没有准确的消息,不过看样子,**不离十。”
莹妃这么说,我觉着应该就是,不过是她谨慎惯了,在还没确定找到人,没把人带到自己身边,她不想先说而已。
小莲似乎是松了口气,也对,当童军虽然也还是掌握在皇贵妃家人手里,但总好过净身当太监吧,那玩意儿,是吧,就,割了没法,嗯。反正就是,不可逆的。
莹妃看着小莲不再开口,小莲欲言又止的,几次张口又闭上,终于咬了咬下唇,问道,“莹妃娘娘,那童军,日子过得如何”
“不好。”莹妃一点儿都不婉转。
小莲打了个哆嗦,我看她又要哭,赶忙扯了扯莹妃的衣袖。
莹妃把我的手推下来,正色说道,“我刚说了,那孩子生性暴虐,手下的这一队童军又都是孤儿,没家人惦念,死了也没人出头。所以平日里训练辛苦异常,夏日顶着太阳,冬日就要打赤膊。有病的不给医治,还要照常操练。据传,起初搜罗来百余个孩子,现在只剩下四十几人。”
“剩下的,都,都死了”我抢在小莲前面问。
莹妃点了点头,她看着小莲,冷静的说道,“不止是死了,还尸骨不全。”
“啊”我跳了起来,小莲直接摔倒在地上。
莹妃吸了口气,把下面的话一气说了出来。
“那孩子不止训童军,还在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