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湄看到了成湛写回来的信。
这不是军情文书,而是私信。
成湛在信里告诉萧靖承:扎合干没搞懂狼烟的用处,他只是想给白崖镇传信,却误用了狼烟,问萧靖承要怎么办?
如果依照军法,扎合干是要被杀头的。
念着他是外族,才提拔上来,可能没搞懂萧靖承的意思,成湛只是把他捆了起来。
有了军情,出动了两万人马,不知花费了多少粮草,不是随便一句话能解决的。
薛湄看罢,眉头蹙起:“扎合干闯祸了!”
成湛还告诉萧靖承,扎合干之所以用狼烟,是因为薛湄让他去接触薛延驼部的人,他成功了。
他想告诉薛湄。
薛湄在白崖镇正好闲得无聊,这个冬天又不知该怎么打发,听说这件事之后,对萧靖承道:“你要赶去督抚司吗?”
“要去。”萧靖承道。
这么大的事,成湛处理不了,萧靖承必须要去的。
薛湄:“我也去。叫上卢文、卢殊,还有彩鸢和锦屏,我们去草原上住一段日子。”
“快要下雪了,特别冷。”萧靖承道。
“所以,我得带炉子去,还要派人去找露天煤。”薛湄道,“荒原上也能找到,你放心吧。”
萧靖承想着昨晚和她的不愉快,又想着她的异常反应,留在白崖镇,彼此只会更加疏远。
他点点头。
同时,他又对薛湄道,“我派人去找弥尘法师,一旦找到了,我就让他去荒原上寻你。”
薛湄道好。
她拥抱了下萧靖承,笑着在他唇上啄了下。
这般轻啄,相安无事。
“那边还有匈奴残部,一旦有事,你就躲进空间,别管其他人。”萧靖承又说。
薛湄道好。
翌日清早,萧靖承出发去荒原上的督抚司。他带了五百精兵,以及薛湄等人。
卢殊、卢文非常愿意跟着薛湄,哪怕在草原上吃苦;彩鸢和锦屏更加寸步不离。
萧靖承对这段路很熟,昼夜不息,第三天的早上就到了督抚司。
没有仗可以打,跟过来的将军、士卒们,有点低落。
成湛把扎合干绑了五天,每天只给他一点羊奶喝,不给肉吃,把扎合干饿惨了。
萧靖承一来,先让成湛放了扎合干,又让人端了食物给他。
扎合干吃得很急,差点把自己给噎死。
“多谢大帅!”他一边吃,一边跟萧靖承说话,“郡主……”
“吃好了再开口。”萧靖承呵斥他。
扎合干吃完了,有了精气神,开始辩解。他的确不知道狼烟的严重性,只想着能赶紧传信给大帅。
“薛延驼部的人来接触我了。他们愿意投降,上缴弓箭等武器,但不能抢夺他们的牲畜,也不能杀他们的壮汉。”扎合干道。
和谈,就是一个相互信任的过程。
正如萧靖承所言,匈奴单于已经死了,现在再打仗,朝廷不会赏赐军功了;而小郡王那边的皮草,也储藏过量,一两年未必全部能卖掉。
打仗对白崖镇的好处也不算多。
若是能收服,自然更好了,不战而胜是种威慑力;不能收服的,才需要兴兵。
“不,现在是他们求我们。”薛湄在萧靖承之前开口了,“只拿走武器,谁知道他们有没有藏私?
我们要他们一半的牲畜,让他们至少交出两千俘虏,否则就不接受他们的投降。等过了冬天,大帅一样要收拾他们。”
扎合干:“……”
怎么还出尔反尔?
郡主不是劝他们来投降吗?
“郡主……”扎合干在政治上,完全就是个白痴。
他的首领也不是靠自己抢夺的,而是因为他天生是贵胄。
他对薛湄出尔反尔的行为,很是费解。
“你还不明白吗扎合干?我从来没指望薛延驼部现在就来投降。他们现在来的,可能是诈降。”薛湄道。
扎合干愣住了。
他傻傻张大了嘴巴,完全没想到这一层。
“因为现在天气还暖和,他们能活得下去,没必要投降。”薛湄道,“不交出一半的牲畜、两千俘虏,他们就是没有任何诚意的。”
扎合干再次派出了“鼹鼠”。
这次,“鼹鼠”被薛延驼部的人割掉了一只耳朵。
他们这是在羞辱扎合干。
果然是诈降!
扎合干气得要死,想要主动带着成湛的人马去攻打薛延驼部。不过,这个时候,薛延驼部的人早已跑远了。
“扎合干,下次谁再想投降,先要提出苛刻条件。他们若是答应了,就意味着他们真的走投无路。
比如说要一半的牲畜和两千俘虏,等薛延驼部答应了,真的愿意过来,再把牲畜还给他们,放了他们的人,他们才会感激。
恩威并施,才能收服他们,否则他们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放心吧,冬天快要来了,他们吃够了苦头,才会停止耍小聪明。”薛湄道。
扎合干用力点头,觉得郡主所言极是。
因为误用狼烟,萧靖承要惩罚扎合干。
扎合干是外族人,不知道规矩,又是初犯,故而从轻发落。
萧靖承要当着将士们的面,抽扎合干五十鞭子。
行刑那天,薛湄等人也去看了。
萧靖承每一鞭子都带血,打到最后,扎合干的整个后背都皮开肉绽了。
好歹,他保住了一条命。
扎合干对此也军令如此,他应该承受的。
薛湄让卢文和卢殊去给扎合干清